第76節(第3/5 頁)
淚抹得可憐,便訝異地走過去問他:“小世子這是怎麼了?可是和三王爺走丟了?”
楚恪認出來是那天西一長街上看到的宮女,便應道:“父王陪母妃治病去了,把恪兒交給奶奶,恪兒想找四叔玩兒。”
說著已經把手自動自覺地伸給她。離著鹹安宮只有幾步路,陸梨回頭望了望,只好把他牽起來。
他袍子抽得扭扭歪歪,陸梨可不曉得他沒擦屁股,眼見著那道雕漆的紅門漸漸走近,心裡頭竟有些慌促。
尋著話頭問楚恪:“你父王與你母妃好嗎?”
楚恪生怕別人覺得他父王不愛母妃了,應道:“好,母妃病二年,父王幫她洗腳。”
奶聲奶氣的,陸梨看著不覺疼愛,見到得門口,便將他手鬆開。
“吱嘎、嘎——”晌午的風輕輕吹著,人還未近門,那門扇子卻自己被吹開。這僻角里有能洞穿人心的幽魂,痴了狠了貪了絕了念想的都是愛。陸梨的腳步怎就像被魘住了似的,移不開,睇見那門內一道若隱若現的青藍緞團領袍。身量拔高了許多,窄勁而修挺,面龐依舊是那樣的俊逸而清削。此刻目光銳利地凝著手中的利箭,動作卻是輕了,不再像從前的氣勢揮灑、順昌逆亡之勢,而變作單純的消遣。
陸梨站在外頭,不自禁想起從前的光景。那時候不過十歲,聽他說只不過一桌膳食的緣分,心傷得撲在他腰胯上求不要,他卻強硬地把她推開趕她。如今她已長大,可夠到他的肩頭下了,但人面已相隔。死了的就是死了的,這宮牆下不會也不能再有那小太監,那太監也不會再回來。
她就那樣滯滯地站著,想看看對他溫存體貼著的女子是誰,大抵也就了結了一樁惦記。
“咻——”楚鄒鬆開手中利箭,忽而瞥見牆外頭站著一道陌生的影子。著水色的斜襟衫子,底下是煙紫的褶子裙兒,風一吹把裙裾輕簌,嬌花聘婷。她的臉在風中恍惚,瓜子的下巴,肌膚卻柔韻,眼睛那樣專注地看著裡面。怎就叫他心頭默默地緊了一緊,他的動作不自覺便是一慢。
小榛子從正殿裡走出來,邊走邊悶聲道:“爺,那小東西又找不見影子了,仔細跑前頭去現眼。”走近了忽而壓低聲音:“外頭有個姑娘正看著你。”
那前頭是端午祭祀,蠢狗去了前頭,朝臣們大嘴一巴拉,不定又使父皇對自己心生多少慍怒。
門外裙裾飄飄,那般安靜,楚鄒不自覺又睨了一眼。腦海裡忽然晃過另一道鐫刻的影子,像那光影變幻,又把走了的變了輪廓送回來,透過她看到另一道纖小的身條兒,烏瞳裡飽含著對自己的懷柔。
楚鄒忽然有些煩亂,便只做不看見:“讓它去,愛怎麼胡鬧我也管不住。”問可把老三生的那臭小子找著了?
正說著,楚恪已小臉堆著委屈顛吧進來:“我來了,找你一回可辛苦哩。”
叫了聲四叔,蹲下來叫楚鄒擦屁屁。楚鄒習慣地掏出紙巾,皺眉拭了一把。靠得門中間近了,似是很鼓了十足的勇氣再往外一望,那門外甬道上卻已經空空。青灰色磚石拂掃輕塵,人已經不曉得幾時不見。他便驀然有些空落,卻沒有準備跟去門邊看。
皇帝把他幽禁在這座廢宮裡,一日不解禁,他便一日不跨出門檻。
陸梨快步路過春花門外,邊走邊拭了拭眼角。
姐妹們一回頭髮現不見了她,連忙回過頭來找。叫“陸梨、陸梨。”陸梨連忙小跑著趕上幾步:“誒,來啦。”
小榮子挽著她手,關切地問:“你在做啥呢,在那頭髮的什麼呆?”
陸梨回頭指了指,泰然道:“方才有個小孩兒迷了路,叫我給帶道兒了。”
眾人聽了不由驚呼,這春花門往鹹安宮一帶,不是死太監就是死宮女,聽說裡頭前幾朝都住著廢妃和棄子。連忙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