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第2/5 頁)
高華,牙根兒就輕輕咬了咬。
她不知道當年錦秀為什麼要害死萬禧,還嫁禍給了陸老頭兒爸爸,明明彼此無冤無仇。但她既做了,便要因此而付出代價,她當年如何做得悄無聲息,她後來便也要以牙還牙。
那祭壇上樂律響起,她耳畔又傳來冬日黎明的宮牆下,腳步在西二長街上倉惶奔跑,頻頻回頭望進黑暗,就是找不見陸爸爸人影兒。
“陸梨,陸梨……該散了。”聽見身後小姐妹輕聲喚,才曉得走神兒了。
『拾壹』相望未語
祭禮已結束,宮女要先撤一步。文武大臣們將留在午門外等萬歲爺賜宴,下午還將駕幸東苑騎馬射柳,沒奴才們什麼事兒了。
出英華門,沿著窄高的宮牆往回走,圈禁廢太子邪的鹹安宮是必經之路。那掉漆的暗色紅牆上爬著小草,像是裡頭已經年不住活物。一群新進宮的姑娘們都很興奮,個個懷抱著空托盤,壓著聲兒議論方才看到的皇上娘娘和大臣們。最重要的是皇上,雖離著不近,但好歹是得見了天顏,回去對其餘的小姐妹們一說,那可是件天大得臉的事兒。
這個道:“瞧著萬歲爺皇子也好幾個了,想不到還那樣年輕,真是羨慕那些個被選上的姐妹。”
旁的聽了反駁:“快別說什麼姐妹了,這不靠邊的,你也攀不上,還是好好做你自個的宮女吧。”
被選上的秀女就成了淑女,再見面身份天壤之別,一個是奴婢,一個是主子,穿衣打扮不同,碰到還得叫一聲“小主”,搭腕屈膝行個禮。
一時個個不免又悵然,初進宮時彼此姐妹相稱,轉過眼兒圈子就不同了。再要好的見面多出幾分生澀,久而久之便相隔遠去。
那前頭說話的便換了話題,抿嘴笑:“提這些做什麼,就是選上了淑女也未必能如何,康妃娘娘獨霸著皇上,肯捨得給年輕的一撥分羹?倒是今兒站在那裡的大皇子不錯,看起來很是氣宇卓然,你們覺得呢?”
輕輕的聲兒,說完眼目飄得遼遠,提起皇子,不免又都悸動起來。皇帝的幾個兒子皆生得人中龍鳳,無論是先頭東筒子見到的瑞賢王,還是前些日回來的泰慶王,都叫人春心芳動、惦念非非。
話頭便又活絡了起來,這個應道:“倒是俊極了,不過聽說是個冷麵人,年歲得二十三了。太監們都說,皇后這一派生的,除了小九殿下性情暖仁,其餘都是冷薄。就是大公主打乾清門場院前一站,那身氣度也是叫人畏敬不已的。”
說著說著又聯想到了廢太子邪,聽說是皇帝兒子里長相最為俊美的、才華也最橫溢,可惜打十四歲就和小太監……曉得正關在身側的高牆裡頭呢,連忙悄悄把聲音低下來。進了宮就受了宮廷的感染,都講究迷信,生怕沾染著邪氣損了前程。
一簇淡紫的宮裙在宮牆下飄渺,像花兒一樣帶香,那牆裡頭的聞見,不自禁發出幾聲輕輕地咳嗽。最不喜嗆人胭脂。陸梨跟著小姐妹們一塊兒走,在拐彎處便回頭望了望——
也不曉得是誰人剛進去出來,那雕漆的紅門輕輕掩著,依稀有射箭的“咻咻”聲從裡頭溢位來。她就忍不住頻頻回頭,又想起昔年那個蒼白孤俊的瘦頎身影。
打春花門裡出來個小不點孩子,袍子褲子搭得歪歪的,一邊跨門檻一邊嘟喃:“我找不到地兒了,我找不到地兒了。”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抹眼淚。
是楚恪,跟著德妃奶奶去了英華殿祭祀,站不住腳兒,叫小劉子帶著自己溜出來玩。小黃毛狗跑得看不見,叫小劉子去找,忽然想蹲屎,就躲進了春花門裡。半天不見人來擦屁股,只好把褲子往上一兜,出來小劉子也不見了影子。輕悄悄地抹著眼淚。楚恆和自己一樣大,可是他有母妃疼,壽昌王妃把他當成小寶兒。楚恪沒娘疼,他也想有娘陪著自己進宮。
陸梨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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