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第3/5 頁)
我便真將它棄了。”
陸梨開啟,這才看到是自己的那條銀玉鐲兒。斷口處被修飾完好,棕色絲線下綴著兩顆細圓的檀木珠子,光滑而玲瓏,顯見得是才墜上去。他可從未對她的事兒上過心,陸梨忙揖道:“承蒙殿下費心,奴婢惶恐。”
說不打緊,到底還是喜歡麼。她受下來,楚鄒心中就舒快了些:“無妨,戴上看看可合適。”
陸梨應了聲“嗯”。正要解開袋口往腕上戴,指尖卻忽然一刺痛,頓地把手抽回來。
楚鄒眼角餘光瞥見,問她怎麼了?
一枚棕黑色的小尖刺,陸梨微蹙眉頭說:“沒事,是螞蚱腿兒。”
她說“螞蚱腿兒”可真是好聽,那兒化的尾音輕輕上調,像極了從前的那個小太監。
眼見著黑暗中她的指尖似溢位紅點子,楚鄒不自覺踅下臺階。
他冷宮進得匆忙,那一年言語頂撞了父皇,父皇對他盛怒已極,他也絕傲著不肯讓步。東宮廢黜后皇帝在坤寧宮裡坐了很久很久,此後闔宮便像是陰霾壓頂,寂沉沉的無有人敢大聲喧譁。錦秀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成了宮人們的菩薩救星,連敬事房的太監每日都特意把她的牌子安在最前面,就為著皇帝到她這裡時能把慍怒平寧。
去時只帶了幾身換洗衣裳,一些日常需用都是託小順子去偷偷取了來。二次淨身的小順子後來處事謙恭卑微,馱著背只敢給他弄來一個小包袱。小麟子縫的醜玩意兒就剩兩個荷包,一個貼身戴在了身上。時間都已過去多少年,那螞蚱腿兒早都枯乾成什麼樣,她竟能第一眼就認出來。楚鄒走到陸梨身旁,悄悄睇了眼她的臉,她卻並沒發現有異樣。他的心忽然就有點暖了,應道:“我瞧瞧,興許是蜘蛛刺兒。”
他也學著她的言辭,清澤的嗓音裡是天然帶出的皇子貴氣。然後便抓過陸梨的手,將她的指尖放在唇邊吮吸。甜鹹的味道,連血也是軟香,他輕輕一抿一吐,又繼續。
十四歲的陸梨只到楚鄒的肩頭下,因為伸著手,只得抬起頭看他。從未領略過太子爺這樣的柔情,她忽然遙遠地想起小碧伢,小碧伢那時候那樣著迷,一定也沒少得他溫柔的一面吧。
風捲著落雨噗唰唰地響,楚鄒發現她在走神,便解釋道:“不瞞你,這是我從前一個小親隨的荷包。身邊無有能拿得出手的,翻來找去只找出這一個。她打小愛抓長腳的蟲,我也看不住。針刺怕是有毒,吸出來就好了。”說著兩排皓齒一磨,那酷似著皇帝年輕時的面龐上,一雙鳳目濯濯地望定陸梨。
陸梨被他看得有些站不穩,但她進宮來就沒打算和他好了,陸爸爸在天頭上看著呢。這紫禁城裡光陰剎那,再回首都是蒙了灰的前程往事。不論中間有過多少繾綣,過程剩下來都是那麼多那麼深的傷。
她便眨了眨眼睛,像沒事兒一樣:“殿下是皇子貴胄之軀,奴婢是當牛做馬的奴才。一點小破口而已,殿下這樣可把奴婢折煞了。”說著想要把手掙回來。
“皇子被幽禁時尚不及閹黨耳。”她越作著尋常,楚鄒聽了偏越是固執不肯放開,又揩起她的手腕給她戴鐲子。
衫子被風吹得貼在身上,把裡頭的裹胸都襯了出來。陸梨的耳根子就紅了,屏息悄悄把氣兒憋起。
那健勁的手肘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她。軟和軟和的,是楚鄒從小就討厭的女人的胸脯。楚鄒不自覺看了一眼,想起她那件把絲線繃鬆了的小褂兒,他的耳根子就也有些不自在。但他怎生並不討厭,卻好像對她已親如莫逆良久。
楚鄒半尷尬半試探地說:“他們在背後的議論你一定也聽到了。這座宮廷也像天生愛把我編排,誰人都道我汙亂,怎知我當年在親那小太監時,心中是將她當做女孩兒的。可光陰不給我留間隙,不肯再給我多餘點時間把她看清。誰都不告訴我答案,一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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