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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難受地感覺一片昏天黑地,臟腑裡猶如火燒一般。
「趙琨……」韓桃閉著眼低低喊著,帶了點哭腔。
「寡人在。」
「趙琨……」韓桃仍舊迷迷糊糊地喊著,病得太厲害了,耳朵像是被糊住,什麼也聽不見。
趙琨只能攥緊他的手,眉頭緊皺。「我在的。」
韓桃貼上趙琨的手背,閉緊了眼喃喃道:「趙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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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最後從牆角一處縫隙裡翻到了藥瓶,叫御醫看過後服用下去了一顆,到天快亮的時候,韓桃終於不再是氣若遊絲了。
趙琨在床榻邊守了一夜,眼中全是紅血絲。
「陛下,晚點還要早朝……」
他身子微動了動,嗓音嘶啞。「傳令下去,寡人罷朝。」
於是熬完大夜的御醫,眼見韓桃病情穩定下來,皆都退到偏殿去,主殿內只剩下幾個看守的繡使和服侍的宮婢。
趙琨仍舊是久久看著熟睡的韓桃,在腦海中翻找著前塵往事,然而萬千思緒最終都停滯了,到最後只記得韓桃在浴池裡喊著好疼,只記得韓桃大口嘔血的樣子。
血濺在臉上,是滾燙的。
他不敢想,不敢想韓桃若就這樣死了,他會有多恨自己。
他又荒唐地想,那大夫若是韓桃真的喜歡,送進宮來也無不可,這寂寂深宮他也不是非要韓桃陪自己待著,只要韓桃能好起來,喜不喜,厭不厭的,都沒那麼重要。
「不管怎樣都好,」年輕的帝王最終疲倦地匐在韓桃溫熱的頸邊,「……寡人只要你平安。」
第35章 惡劣至極
昏暗裡,韓桃陷在柔軟的床榻間,低低呼吸著。
好像有人伏在他的頸邊,低低懇求他能醒來,他努力想要睜開眼,身子泛著針扎似的疼痛,思緒卻最終穿去了極遠的過去裡。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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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琨,你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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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桃恍惚間夢到那時趙琨幫扶著他,在他還是手握權勢的七皇子。
那時韓桃憑著烏孫之事初初步入朝堂,老皇帝開始注意到他的才能,之後他奉命賑災,隨太子祭祀,最終竟真的以這個荒誕的七皇子的名頭在朝堂站立得穩。
他開始著手接手御史臺,監察百官,風聞奏事。
「你雖非朕親生,但卻也是淑妃所出,」那日寢殿內,老皇帝同時宣召了他和太子進去,見他一身朱紅官袍,幾分淑妃清冷模樣,連著神色都有些緩和,「你既有此打理政事的才能,待朕百年之後,你就扶持你的皇兄,替他糾察官邪,肅正綱紀。」
韓桃看向那時還是桀驁陰鷙的韓武禮,心中清楚韓武禮並不願被一個野種扶持,然而他面上卻還是恭敬行禮,俯身作揖。
「兒臣唯父皇之命是從。」
「退下吧,中秋將至,也去看看你的母妃。」
「是。」
韓桃從老皇帝寢殿出去的時候,看見他的母親,那位淑妃正坐在荷花池邊灑魚餌,宮中人都說淑妃不愛笑,然而這清冷卓絕的氣質更叫她如九天神女一般,高不可攀。
古來帝王都是有些征服慾望的,越是高不可攀,就越是要拉下凡間,他並沒有到淑妃跟前露臉的念頭,看了眼,便轉身離開。
而韓武禮走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待那老不死百年之後,孤何須你的扶持。」韓武禮低低出聲,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話,「孤要將鄭淑妃也充入後宮來,一女侍三夫,先父後子,豈不暢快?」
韓桃聞言微微攥緊拳頭,抬起眼對上韓武禮哂笑的眉眼,知道韓武禮是在故意激怒他,他垂下眼接著往前走,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