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三)(第4/5 頁)
如詩如畫的水鄉,不忍離去……
欸乃的櫓聲,伴著青磚黛瓦的老房子,倒映在水中,晃悠著體驗千百年來斑駁的記憶,還有來自歷史那血雨腥風的滄桑……
為了生活,四處流浪漂泊。為了生計,風餐露宿街頭。曾幾何時,範仲俺的故鄉青州月相伴入眠;曾幾何時,東江畔的榕樹下相伴小憩;曾幾何時,黃州岸渡船鳴笛贊夕陽;曾幾何時,歸流河畔罕山上,看那一代天驕躍馬揚刀立陵前……
“年深外境猶吾境,身在他鄉既故鄉”! 遊子,深知故鄉土地的芬香,也深知父母牽念的心腸。多少次無論何地叩問,為何要流浪他鄉?多少年無論如何地追尋,為何要流浪他鄉?
遙視著奔嘯的錢塘江潮,那一縷離別的思緒,回到了家鄉潺汨的小河、還有那無數處溝壑澗溪、還有那巍巍連綿的群山、漫山遍野的春芳爭豔、還有那紅彤彤嬌豔的杜鵑……
身在異鄉,屹立於錢塘江畔, 帶著滿身的疲憊,帶著滿胸的惆悵,更帶著生活的歸寄,面向錢塘行。
又來了海寧,雨淅瀝瀝地連續下了好幾天。
春天又悄悄地來了,而我,又一次背上空蕩蕩的行囊悄悄地來到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鹽官鎮——
鎮海樓西的北面,是三國時期一代名帥陸遜的點將臺,雖千餘年過去了,遙想當年,關雲長敗走麥城失荊州,火燒七十二座連營敗劉備,我也是莫名地敬仰這位書生將帥。每次從宣德門而過,卻留不下一粒塵埃。
隨東風而潛入夜,隨春雨而潤於古城,暮色很快籠罩了鹽官。而兩旁的廣玉蘭樹,被細雨澆滋出粉白的新冠梢,遠遠望去,如棲落著一群數不清的海鷗。海神廟旁的兩處旗杆靜靜地矗立著,在霓虹光的輝映下,大門前的石獅昂首而立。而此刻,安國寺的大佛是否在沉吟,那一份忘我的禪心,在錢塘江魚鱗海塘的岸邊普濟寺中,傳來了沉悶的鐘聲,在這個春雨來臨的夜晚,敲斷了我苦難歷程中的遐想……
說是繁花似錦,卻也是悽風冷雨。六點鐘下班,雨一直沒停,出了工廠的大門,在雨滴的催促下,邁起了雙腳往出租屋跑行著。
十公里的路程,分不清是雨滴,還是汗水,用了三十分鐘跑完了這段距離。沿途的水泥路上,只有車在馳騁,而我卻未遇一位行人。
是不是社會的遺棄者?一路跑行著反覆地思量,是惆悵、還是感傷?實在是有些太尷尬的九曲迴腸。
枇杷樹已經在探著柔芽,毛茸茸的似毫筆一樣蘸著飽滿的墨汁,在雨朦朦的天空裡報春。潔白的李花很是妖豔,如舞女在道旁跳起了芭蕾。桃花卻害臊,靜立在一處民居的後院,任春雨滋潤芳菲,隨風輕拂而過,飄散著淡淡的清香。
雨中的黃昏是這般醉人,託著十個小時體力勞動疲憊的身軀,竟然遐思萬千。幾分沉醉,幾分寒磣的悲涼,更多的還是幾分善感的彷徨。 這是春愁、還是情殤?
正如那悄悄地來,也如這靜悄悄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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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在海寧度過了一個焦慮的春天。由於沒尋到合適的工作,便又回到了家鄉。
遠去了青蔥歲月,暗淡了夢的翅膀,冷漠了務工的征途,讓一顆落寥的心,安放在鄉間的小路。
這期間除了在家陪伴孩子,只要有閒暇時間,便遊曳在鄉間的古道上,朝看水東流,暮嘆夕霞去。時常午夜靜坐房簷下,不管露深蟬噪,還是繁星滿天,一杯茶,一盒煙,靜待天明……
一個夏天,就這樣又過去了。
不管人生面臨如何的無可奈何,生活仍需繼續,柴米油鹽醬醋茶仍需買回家,女兒還需吃奶粉,兒子秋季報學前班大班。在裁剪師傅朋友的介紹下,又去幫光山縣槐店鄉的一位個體戶裁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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