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三)(第3/5 頁)
山區的鄰村路隔五里地,知根知底,趕集趟街,都是熟人。我那時是個小栽縫,僅生了現在的兒子,在附近也小有名氣,打探到我膝下無女,孩子出生不到一天,便夜裡抱送至村後的公路旁,父親再把孩子接到了我家。
這件事父親打電話告知了我,當時便很樂意,多了女兒,又不用妻子十月懷胎,美著呢!如同天上掉了餡餅。再說當地農村的習俗,女兒終要嫁出去的,誰生的並不重要,誰養大的最‘重要。
那時妻在浙江務工,春節回來時,看著白裡透紅淘氣的小傢伙,說不出的高興,還辦了一桌飯,請了自家大吃大喝一番,興奮勁就別提了。
那年兒子滿了四歲,家裡來了客人,午飯時給客人們每人都分發了飲料。自己的兒子幫妹妹晃搖籃而後入座位,忘記了他的那一份,小傢伙便叫嚷著他的母親,指著自己的肚子說疼,妻以為兒子吃東西惹的,趕忙幫其揉一揉。而小傢伙指著飲料說,喝了這個就不疼了。剎時惹的眾人都笑了,原來兒子還學會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妹妹睡醒了,兒子還跑過來叫我去換小傢伙的尿布。睡在搖籃裡,見我來了,像知道是拾來似的,也不哭鬧,只笑,挺粘人的,很是招人喜歡。肚子餓了或渴了,便“??、啊、噥、??”地哼幾聲,就知道要用奶瓶喂她奶粉與水吃了。
春節過後拜年時,親戚知道後,也送些禮物與紅包,表示恭賀。
那時計劃生育雖嚴,農村裡鄉鄰知道後都心照不宣,檢查來了便說是遠嫁姐姐家的。再說抱養女兒這樣的事都習以為常,也不會感到大驚小怪。在計生國策之下,也是鄉村“黑戶口”的一種特殊時代。
過了春節,與妻又同去了海寧。
那一年的春天,悄悄地離去,在洛塘河岸邊的老街旁,桃花鋪滿了石板路,在回首一顰間,一半似失落,一半似離殤。白色的石灰牆,青黛色的天空下,青黛色的雨簷,半含春愁半含雨。老街的盡頭,便是伊橋,橋頭的玉蘭花兒簌簌地飄落著,橋邊碼頭的吊車隱在落花裡……
哦,江南的雨,稀疏疏地砸落著!
從伊橋過,東風推送著河浪層層疊疊,稀疏地雨滴敲擊著臉寵,揹著空空的行囊,在暮春到來之時,悄無聲息地踏上了回鄉的大巴車……
正如當年悄悄地離去,現在又悄悄地來。
輕踏過伊橋,早已事過境遷,十五年回眸,橋已不是那年的橋,房也不是那年的房,到處是高樓聳立,當年遠近聞名的水產村也是影蹤全無。
河仍是洛塘河,白玉蘭樹仍在,花兒開得正豔,桃林也依在,我又一次漫步於洛塘河堤……
起源於婺源的錢塘江,我又來了!
潮湧尖山,多少次鐵馬金戈入夢中。晨霞跨海如一道秀美壯麗的虹,隱現於天際之間。多少次丁橋江岸夜行,聽那潮拍石堤岸,江波輕吻霓虹閃,佔鰲塔下聽濤聲,古寺鐘聲攜相伴,楊柳岸曉風殘月西斜去,曾幾何時夢裡依依,那煙雨江南……
正如輕輕的去,又如輕輕地來……
前幾日去見了程華、吳友奎夫妻倆,兩年未曾謀面與聯絡,容顏未變仍是舊時音,情猶在,景雖變,緣仍存。雖時不免猶嘆世間滄桑,卻也並非惜嘆世態炎涼。作為一名務工者,閒敘中,仍持有那份熟悉的心境,感覺超好。
早晨路邊民居旁,油菜花開得正盛,粉紅的桃花也開得正豔,跑步在河道的堤壩上,一群白鷺飛過頭頂。這個清晨,在上班的路上,有白鷺與春花相伴,真好!
一個人,漫步在洛塘河渡口,春雨稀疏地敲打著江南的雨簷。東風吹起,河堤岸白玉蘭飄了滿地,春柳扭轉纖弱的腰枝蕩著鞦韆。
一個人,流浪在異鄉的老街上,烏蓬船在輕漾,桃花在怒吐芬芳,而我呢?卻茫然遊蕩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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