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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硯的睫毛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隙。
外面好像已經天亮了,溫暖的陽光照進來,他在一片朦朧中隱約看到了顧凜川的臉。
他皺著眉,嘴唇一開一合在說著什麼,溫硯卻只能聽到自己沉悶的呼吸聲,嗓子疼得好像經歷過一場大火,說不出話,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溫硯才恍惚地意識到自己是發熱了。
顧凜川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然後偏頭和床邊的另外一個人說了什麼,看起來不太開心,眉宇間壓著煩躁。
醫生交流完就去旁邊配藥了,床邊又只剩下了顧凜川一個人。
溫硯耳邊和腦子裡都嗡嗡地響,什麼也聽不清楚。
他難受地哼了一聲,顧凜川以為溫硯想說什麼,俯身靠過來了一點。
溫硯又熱又無力,手指抬起又落下,很輕地勾了下顧凜川的衣服,嘴巴動了幾下,聲如蚊蠅。
顧凜川擰著眉頭又湊近了些,才勉強透過嘴型辨認出溫硯說了什麼。
「對不起……」
他真的添麻煩了。
就因為這輕得幾乎聽不見的三個字,顧凜川先是一愣,心裡攢了一早上的火氣倏地一下散乾淨了。
很神奇。
但現在模樣脆弱的溫硯偏偏就有這種魔力。
顧凜川按了按眉心,儘量放緩語氣,「睡吧。」
溫硯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然後用自己能使出的最大力氣抓住了手邊的衣服袖口。
顧凜川垂眸看了眼,然後在溫硯近乎祈求的脆弱神情下,短暫地猶豫了一秒,最後還是沒挪開手。
作者有話要說:
扯袖子什麼的
第8章
一上午過去,溫硯還在昏沉沉地睡著,他中間醒過幾次,每一次都渾渾噩噩,被人用勺子餵了幾口水就又睡過去。
顧凜川的袖口早就被鬆開了,而他人卻沒離開,皺著眉在床邊看檔案。
下午兩點,溫硯輸完液,醫生拔掉他腳上的針頭,手指壓了一會兒,在上面貼好醫用膠帶。
顧凜川全程冷著臉旁觀,檔案一直在手裡,就是不知道看了多少。
顧家的私人醫生叫鍾茗擇,是個很耐心細緻而且性格溫潤的人,沒到三十歲就成了年輕一代醫生中的翹楚。
「他現在情況穩定了,但是晚上說不準還會反覆。」
鍾茗擇和顧凜川是好友,所以說話比較隨意,「你最好能守著點,或者讓人看著也行。」
早上他來的時候就說過了,溫硯的身體底子弱,之前應該還大補過,所謂虛不受補,病倒是早晚的事。
不管有沒有顧凜川嘴裡那個「作妖洗澡著涼」的行為,溫硯的身體也是躲不過要遭一次罪的。
顧凜川「嗯」了聲,「他什麼時候能醒?」
「等他睡夠就醒了。」鍾茗擇的聲音溫潤如風,他看著床上蹙著眉、神色極其不安的溫硯,對顧凜川說:「現在睡不好是正常的,其實不用太擔心。」
顧凜川也看了看床上的人,對方之前勾他袖子的那隻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到處亂抓,床單都被他攥出褶兒了。
顧凜川不知道第幾次把溫硯的手塞回被子裡,擰眉道,「麻煩。」
就是因為溫硯的手總亂動,輸液的針才只能紮在腳上。
鍾茗擇默默看著他的舉動,推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會心一笑:「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
親自在床前守人守了幾個小時不說,前好幾次溫硯亂動的時候,顧凜川還會主動把自己的衣服袖子遞過去給人攥著,這會兒西裝袖口還皺巴巴的。
後來估計是次數太多才覺得煩了,改成每一次都直接把溫硯的手塞回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