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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呈現在肖巖的面前。

這裡是資料的海洋，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推理與運算。

含著棒棒糖的少年抱著胳膊走了過來，一臉囂張。看見肖巖的瞬間，那雙放肆的綠色眼眸笑成彎彎的縫隙。

&ldo;肖巖！你醒了！&rdo;

他張開雙臂正要抱上肖巖，肖巖卻向一旁挪動了半步。

以往自己對凱西的一切信任，現在都變得可笑之至。

凱西並不生氣，瞟了簡一眼，&ldo;頭兒，這裡是我的地盤，閒人免進。&rdo;

&ldo;我們的客人一直叫嚷著要奉獻他的大腦。&rdo;

凱西微微一怔，若有深意地看了肖巖一眼，按著腦袋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ldo;我們和瓦倫丁的走狗可不一樣，以取走他人的大腦為樂，這樣的愛好太低階趣味了。&rdo;

肖巖不動聲色蹙起眉頭，瓦倫丁是誰？如果簡和凱西不恥取走研究員的大腦，那麼他們把自己虜來這裡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ldo;我不想你看見這些東西。&rdo;

凱西的目光停留在肖巖的臉上，抬起手腕有節奏地打了三個響指。

所有全息資料顯示儲存，然後驟然消失。

此刻，肖巖終於有機會將這個地下基地看個清楚。

成百……不，上千的大腦被儲存在營養器皿中，無數神經感應纖維穿透它們，連結在一起。

灰白的大腦肖巖夢中的一模一樣，每一個都分不清楚歸屬，它們脫離了本體，被主控程式碼控制，強制性思考。

肖巖握緊了拳頭，壓抑著胃部不斷上湧的衝動，但是他的臉色已然蒼白。

遠處某個營養皿忽然亮起了紅燈。

凱西望向那個方向，蹙起眉頭，&ldo;我也是一名研究員，很想將他們的折磨都停止。但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大概會被瓦倫丁定義為叛徒吧。&rdo;

那個培養皿中的大腦已經死亡了。

&ldo;對於……死掉的大腦……你們如何處置？&rdo;

&ldo;啊哈，你真可愛。&rdo;簡的手指勾起肖巖的下巴，身體略微前傾，&ldo;對於死掉的人類，夏爾是如何處理的？&rdo;

&ldo;遺體將被合成拇指大小的晶體，便於家族保留。&rdo;

&ldo;非常人性化。潮湧組織也是十分人性化的哦。&rdo;簡眨了眨眼睛，&ldo;已經死掉的大腦將被製作成營養液，供給其他還在運轉中的大腦。看吧，即便死亡也如此有意義。&rdo;

肖巖睜大了眼睛看著簡，&ldo;……他們是人類。&rdo;

&ldo;對，他們是人類，我們也是人類。不同點在於，潮湧組織認為自己更加有優越性。親愛的你知道為什麼人會吃各種動物可卻鮮少吃自己的同類嗎？&rdo;

&ldo;……&rdo;

肖巖知道那個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ldo;因為人類自覺優越於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生物。&rdo;

低溫令肖巖顫抖了起來，他甚至無法想像這些大腦如今還剩下什麼。

&ldo;你確定要奉獻出自己的大腦嗎？&rdo;

簡的手指輕輕託著肖巖的臉頰，拇指緩慢地撫摸著肖巖的臉頰，他的目光太過深沉，彷彿無論如何躲避都不可自己地被碾壓，肖巖的雙腿彷彿被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