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3/4 頁)
氣:“某讀《晏子春秋》,雲: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而你,不論生東西南北皆為枳。 ”
樓淮祀掩掩胸口,痛心不已:“俞先生怎能口出如此傷人之語?”
衛放泣道:“我特尋了枳來細看,又苦又酸又澀,果肉就只一點,還吭吭窪窪,生得極醜無比。”他一拍案几,怒道,“我衛放在京中不比衛玠,亦有美姿容,走在道上還有嬌娘砸我手絹呢。”
樓淮祀揚眉:“原來衛兄還有如此豔遇佳話啊。”
衛放委屈得擦擦眼角一星淚:“哪有佳話,那個女娘怕是個痴傻的,拿手絹包了一盒胭脂砸過來,得虧我躲得快,不然頭上何止一個大包,小命都要休矣。”
俞子離平心靜氣好半天也沒靜下來,起身就要將二人轟走,衛放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借酒裝瘋,拍著案几,遣了小廝要請他爹衛箏一道醉解千愁。
樓淮祀酒都嚇醒了一半,這倉促之間就見到岳丈,真讓他坐立難安啊!也不知岳丈老人家喜愛什麼?他們酒宴已過半,桌上又是杯盤狼藉的,他岳丈許不會赴宴吧?
一邊俞子離的臉,早已不是青裡透黑,而是漆黑有如鍋底。惱怒之下,甩袖就走,扔下樓淮祀在那又是忐忑又是興奮,間或又陰笑幾聲,十足十小人之態。
衛箏是欣然而來,為著《十八羅漢圖》,他頭髮都快掉光了,衛家上下,哪個堪與他論愁?既然兒子邀他飲酒,豈有不來之理?非但要來,還要醉酒而歸。
樓淮祀摸著下巴正琢磨著如何討好老丈人,好忽悠他將女兒許配給自己。就見衛箏散著發,披一身長袍,愁容滿面,衣袂飄飄地飄了進來。樓淮祀瞠目結舌,半晌才合攏嘴,起身一禮:“小侄樓淮祀拜見叔父。”
衛箏覺得這名字似有些耳熟,卻沒放心上,他愁著呢!擺了擺手,坐下有氣無力道:“侄兒不必多禮,坐,坐,不要拘謹,就當自家一般,隨意而為!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後方知酒滋味。”
饒是樓淮祀自問遍識京中怪誕之人,乍見衛箏也是吃驚不小,坐下為他斟了一杯酒,試探問道:“叔父散發是……”
衛箏與他輕聲道:“挽髻多傷髮根,散著好些,以免歲未殘,發先稀。”
“哦……原是如此!”樓淮祀忍不住悄悄看了衛箏好幾眼,他老丈人別是來時就醉了罷?
衛箏拍拍趴在案几上的衛放,幽然一聲長嘆:“邀我來,他倒先醉了。”見樓淮祀張口欲言,又道,“不過,無礙,寂悽杯中酒,我們共飲。”
樓淮祀陪衛箏飲了一杯,殷勤為他添菜:“叔父多吃些菜。”
“當多吃酒。”衛箏移開碟碗,愁悵道,“飲酒圖得便是一醉,不圖醉,何必飲酒?醉尚不解愁,何況清明?”
“那叔父滿飲一杯。”樓淮祀立馬改口。
衛箏又是喟然一聲長嘆:“賢侄不知,我雖為長,素來平易近人,最喜與你們一道宴飲。朝氣啊!”
樓淮祀木然點頭,隨口道:“既如此,小侄以後定然多陪叔父小酌。”
衛箏欣尉不已,摸摸衣袖就要摸見面禮,摸了半天連枚銅錢都沒摸出來,遂解下腰間掛著的一枚玉佩,不由分說塞進樓淮祀手裡:“叔父來得急,有欠周全。這玉佩是我心愛之物,便送與你了。”
“既是叔父心頭好,小侄不能……”
“不要多言,收下收下。”衛箏端起酒杯,“都是身外物,不要緊,還是杯中酒要緊。”
樓淮祀攤開手心,雙魚玉佩,墜著一條編得有些醜的銀穗子,略一沉吟便大方收進了懷中,道:“小侄卻之不恭,厚顏收下。”
衛箏執杯:“莫管這些瑣事,先飲酒。”又道,“隨意些,你我平輩相交,不醉不歸。”
樓淮祀笑道:“叔父好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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