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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濕透,懨懨得像是朵被雨打得奄奄一息的殘花,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身上還在微微發抖,好不可憐。
「你……」趙忱臨抬起手想用臉帕為她擦掉點水珠,無論是雨水或是淚水,可是嵇令頤緊緊地握著這塊帕子,見他動作,更是慌張地加上另一隻手,雙手緊張地扯著那塊臉帕,好似在抓住什麼救命稻草。
「東廂房沒有,你們好好查查這裡,她必定是躲進了哪一間空房。」門外聲音又響起,似乎比剛才人更多。
「趙王殿下行行好。」荷香的臉也白了,屈膝小聲懇求道,「高夫人魔怔了,找了一群亡命之徒,硬要讓我家小姐借腹還魂,說什麼二小姐落了胎就要我家小姐懷一個,否則佛祖怪罪。」
趙忱臨面上最後那一絲笑意也褪去,眉眼間霧靄溶溶,平白生出兩分森然來。
他的目光落在嵇令頤泛紅的眼角,語氣沉寂:「所以門外那群人是高氏給你找的……夫君?」
嵇令頤鬢邊有一縷頭髮濕漉漉地貼著她的眼尾,此刻簌簌地往下滴水,恍惚之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她有些難堪地動了動嘴唇,可仍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是荷香開口:「我們已經聯絡上了殿下,今夜應該能下山,只是期間這段時間還望趙王行個方便。」
「去裡面。」趙忱臨語氣有些重,「本王瞧著高氏是求神拜佛求瘋了。」
嵇令頤得了這句話,這才像是活過來了,她抬腿想要往裡走,可那腳懸在細膩的絨毯上方半天不敢落下去。
「無事。」趙忱臨今夜格外好說話,甚至貼心地指了指屏風後,「不介意的話,裡面有乾淨的外袍……孺人這樣,不如換件衣服。」
嵇令頤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如何曲線畢露的好風光,她腦子裡自打聽到「屏風」二字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根本沒有心思對付其他的細節。
傻子才去屏風後!
趙忱臨在高府藉口畏熱足不出戶,結果不聲不響就來了明空寺,夜裡與人相會談話也不點燈,摸黑下棋,那是棋盤棋子都在腦子裡……這等本事,定是哪個幕僚參謀。
她慢吞吞地墊著腳往裡走,好在幾步後絨毯上就看不出她的腳印,這才堪堪走到桌邊,門就被敲響了。
歲紅恭敬道:「房中是哪位貴客?奴婢是高府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夫人讓我等來送佛經聖袋。」
嵇令頤一頓,猛然想起自己進門時弄髒的絨毯,上面還有兩個人的鞋印。
她回頭望去,只見趙忱臨稍稍側過臉,沖她抬了抬下頜,意思明顯——
去屏風後。
嵇令頤決定裝傻,她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一墩身撩開床單就往床底鑽,誰想到左腳剛探進去就結結實實地踩到了一個人。
這足下的觸感一傳來,嵇令頤嚇得整條腿都軟了,她已經半個身子都壓低了往裡進,一眼就看到床底下那人身著軍服,顯然是高馳親兵衛的統一服飾。
這怎麼屋裡哪哪都是人啊!
嵇令頤僵著身子,伸出去的那條腿像生了根般一動不動,而荷香不明所以,三兩步就往屏風後躲。
「你回……」她才剛擠出兩個字,後頸上就傳來微涼的觸感,像是被某些陰冷的蛇纏上了枝條,脖頸上的手指很快就收緊了。
嵇令頤腦子一炸,回身就想擰開,可才轉過臉就被人不由分說地按著後頸推到了床榻上,她的膝蓋被迫擦著被褥膝行了幾步,才剛穩住身形又被身後的人強硬地按了一把腰,那手指精準地按在她腰窩處,嵇令頤腰間一酸,頓時跌在了床榻上。
趙忱臨臉上陰晴不定,嘴角拉平,只微垂著眼睛扯過被子將她團團裹住。嵇令頤鼻腔內湧入大量陌生的香料氣味,頭昏腦漲又生怕被殺人滅口,只聽見他低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