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4/6 頁)
叫痛,放舟在旁看著她,低聲道:“李行簡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她想了想道:“等我傷愈,我想再試一次。”
放舟聞言蹙眉,“誰也不是傻瓜,既然第一次殺不了,就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如今城內風聲鶴唳,就算你行刺時易了容,身上的刀傷怎麼隱藏?你要在長安行走,隨時都得做好被擒獲的準備。”
她沉默下來,隔了好久望向他,“那我只有回敦煌一條路了麼?其實我自己也想過,現在這個當口,李行簡定然比以前更警惕,莫說他的身,就連他的府第恐怕都不容易接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靜下心來等,等上一年半載。可是這麼長的時間,我擔心會有閃失。”
放舟沒有應她,春日風大,嗚嗚鑽進簷角和椽子底下,從每一箇中空的角落擠進來,聲勢驚人。放舟只是看著她,她在燈下有種寧靜的、安居樂業式的美,彷彿遭受的一切痛苦對她來說都是煙雲,甚至挨的那一刀也已經忘記了。
他曾經聽老人說過三歲定八十,那時候並不真的相信這句話。他一直以為人會隨著環境改變,不斷磨礪稜角,或者成為一塊璧,或者成為一塊麵目模糊的瓦礫。現在看到她,這些年來一點都沒變,至少在他認識她的幾年裡依然如故。有時看著她,會莫名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她和她的母親站在閥閱底下,被幾個家奴擋在那道朱門之外。她牽著母親的手不哭也不鬧,眼神堅定,表情平靜,那時就是一塊頑石。
他虛虛籠著拳頭放在桌上,下了狠心似的說:“我替你辦妥,不就是一個御史中丞麼,易如反掌。”
蓮燈抬起眼,想也沒想便道好。
放舟醞釀了半天的激憤,卻被她一個字打得灰飛煙滅了。他以為她總會客套一下,比方說兩句不忍連累你之類的,沒想到居然連拐個彎都嫌麻煩。他驚訝異常,忍不住揚起聲調嗯了聲。
她眨著眼睛道:“我說好啊。不過你先告訴我,我應該用什麼作為交換。如果我能夠承擔,我們就成交,如果我支付不起,我也照樣感激你。”
放舟鬱悶的地方不在這裡,“國師說為你報仇,你為什麼沒有答應?”斟酌了一下笑起來,“難道同他見外,把我當作自己人嗎?”
她沒想瞞騙,老老實實地回答:“在我眼裡國師是神祗,神仙只能救人,不能殺人。”
他更頭疼了,“那我是國師身邊的人,為什麼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敬愛之心呢!”
蓮燈仔細看了他兩眼,“當初不相熟的時候你就說我們有婚約,這樣叫我怎麼敬愛得起來?國師和你不同,他一直端著,到後來就算他的所作所為再離奇,我也還是把他當神仙一樣供在心裡。”
所以說人不能走錯半步,一時的興起很可能讓你後悔莫及。放舟氣惱地抱起胸,“這麼說來神仙要好好保護著,殺人的事就應該讓我這不怎麼重要的人去辦麼?”
“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蓮燈一本正經道,看著他氣苦的臉,終於憋不住咧嘴笑起來,“我是同你開玩笑的,殺人的買賣怎麼能叫別人相幫?我自己知道厲害,不會急於求成坑害任何人的。”
這麼一說他心裡才好過了些,笑道:“小小年紀心眼倒不少,我是心疼你,不想看著你再去冒險。不管我們有沒有婚約,你叫我一聲阿兄,我拿你當妹妹一樣看待,為你做些什麼也是心甘情願的。”他說著頓住了,猶豫著問她,“你同我說實話,你和國師究竟是怎麼回事?”
蓮燈腦子裡茫茫然,“我和國師能有什麼事?”
這個問題反問起來就難以回答了,他只得道:“我沒有別的勸告,單提醒你一點,國師不能成婚。修道之人破了色戒,後果不堪設想。國師上了歲數,如果某天因你突然衰老,你要如何自處?”
蓮燈被他說得駭然,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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