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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人又不滿意,道:五郎需知,請神容易送神難,誰知你是不是故意要陷我們兄弟於險地,指不得還與官府勾結。
苟五這才深悔惹了這些亡命之徒,只得花錢消災,拿錢買命,另封了厚封與賊人。
賊人笑道:五郎大方,下次遇事,再找我們兄弟。
苟五包了脖頸,恨苟家今時不同往日,養不起護院打手,倒讓一夥毛賊在頭上撒野。背手到碼頭,看船隻進出,幫閒腳力成群結隊等著裝貨卸貨,又有商家詢問船隻花費,茶寮食肆又有遠客吃著茶等著搭船,酒鋪幾個歇息的船手對酒交談,見著苟五,幾人一同側目,目光不善,倒似看賊一般。
苟五看他們一個一個打著赤膊,間中幾個紋了花繡,生得又粗壯,心中驚怕,不敢多加逗留,帶了小廝扭頭慌張張走了。
新仇舊恨,沈苟二家倒成死仇。
沈家香料鋪客似雲來,苟家鋪前門可羅雀,管事夥計百無聊賴,昏昏欲睡。苟五一翻帳本,入不敷出,虧空得厲害。無奈之下,苟五尋了幾個老主顧吃酒了,何家便是其中一個。
何鬥金笑道:「五郎,這如何冤賴我不守信,為商所圖,只為一個利字,如今沈家賣的糖霜、香料,價比你家低了一成,種類又多,光是糖霜便有幾樣。」
苟五咬牙道:「既如此,我也降一成的利與你。」
何鬥金無賴道:「不瞞五郎,我與沈都頭是交好兄弟,通家之好,哪有不與他家買賣的道理。」
苟五冷笑,道:「何大你也不過附勢小人,生得一對狗眼,看衣識人。姓沈的發了財,你倒與他做起通家之好來?先前沈拓上你家門,怕也要報了門子,冷坐門房,僕從領著才能進你家宅院。」
何鬥金一伸懶腰道:「他日我成家,與都頭家定是通家之好。」
苟五氣得摔桌便走。
何鬥金長嘆:「費我一席酒菜,唉,可惜啊,可惜。」撿了一隻螃蟹,邊拆著蟹殼蟹腿,道,「生了兩排的腿,霸道橫行,落了滾水裡,換了棗紅袍,還不拆骨入腹作了下酒。」
何家這邊拒得乾脆,其餘幾家只不肯赴宴,這個道三姑家要過滿月,那個道家中來了貓,大不吉,不敢見客。
苟五無法,又謠言沈家的糖霜不潔,壞人腸肚。他自以為得計,盡興吃了幾杯酒,一夜好睡,隔日尚未起身,門役白了臉來通報,道:「郎君,來了幾個天差,要來抓你。」
苟五怒道:「我犯哪條律例,要將我下牢?」
施翎領著幾個差役進來道:「苟五,縣裡都頭沈拓告你散佈流言,誣他店鋪糖霜不潔,要明府作主,我聽令押你去衙門計結。」
苟五眥紅著雙目喊道:「你們結網,欺我一個良民,還有沒有天理公道?」
施翎將他手反剪,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頰,冷著眉眼道:「有屈也等到了堂前申訴,明府青天,自會作主,與我喊什麼喊,我只管拿人,不管其它。」
苟五掙扎道:「你與姓沈的死生兄弟,與他合夥傷我性命,我怕我不明不白死在半道。」
施翎嗤笑:「你一身爛肉,我還怕髒了手。」他後退一步,喚了方山,道,「阿山,你來押解。」
方山正兩眼骨碌碌轉著看苟家屏風花擺件,偷聲問施翎:「都頭,他下獄,家資可要充公?」
施翎瞪他:「收了心思,你頭上架了一把,身邊再立兩把,只剮得一層皮肉下來。」
方山所得銀錢都花在了小李氏身上,雖知施翎所言雖苦,卻是良,只他身陷其中,哪拔得出腳。直將氣出在苟五身上,粗手粗腳將他一路推搡拖拉著去了衙門。
季蔚琇也不特與他為難,苟五一喊冤,只另提了人證上堂,作證道受了苟五的指使。
苟五恨得兩隻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