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第1/2 頁)
偏生,我卻是想差了,他與別的官並無不同。他們官官相護,為了將同僚那些見不得人的醜行掩去,弄死了苟二,那些個幫兇狗官照樣明堂端坐、欺世盜名。他們既為苟二幫手,想必收了財帛珠寶,少不得要為苟七苟八掩護;桃溪的河裡埋了死屍,杏溪李溪裡也少不了白骨。」
沈拓聽他憤懣,道:「明府行事自有因由,我卻不信他與那些官勾結同汙。季蔚琇,不屑於此。」
施翎見他維護,心中氣苦:「哥哥敬重明府,一味信他。眼下苟二身死是實,也不知他借哥哥交遞了什麼陰私詭計。哥哥對他深信不疑,他卻不過利用。」
沈拓笑道:「他是桃溪縣令,我不過一介差役 ,他吩旨於我,我自當盡力而為。何來利用之說?」
施翎仍舊橫眉冷目,憤而不平。
沈拓沉吟一番,道:「阿翎心中有量尺,哥哥自有思量,我自認非聰敏機變之人,官場複雜,盤根錯節,明府縱有侯府依仗,便能隨心所欲?他不過縣令,豈能一力降十會?」
施翎面色稍緩,翁聲翁氣:「總是沒趣,若是遊俠浪子,拭劍不平,割了這些狗官的腦袋才是暢快。」
沈拓道:「他們眼中無王法,心中無法度,自可無所顧忌,快意恩仇。」
施翎笑道:「我只遺憾生平未見如此人物,想來遊俠義士難得。」
沈拓卻道:「你只認他們行俠仗義,苟二卻是明府下的牢獄,桃溪水底橫死的冤魂,卻也是明府為他們主的公道。」
施翎呆了呆,細想卻也如此。
沈拓又道:「官場明爭暗鬥我卻是不懂,我只知,苟二該死,他死了,明府便為桃溪做了好事。來年明府要徵役夫通渠挖河,便又是一件好事。在哥哥心中,明府是個好官。他既是好官,我便願為他做事。」
施翎一時訥訥無語,只是心念難轉,躺在屋頂不肯下來。
沈拓也不去管他,只道:「碎了瓦片,先你嫂嫂回來時,修補回去。」
施翎怒道:「哥哥不說,嫂嫂如何得知?」
沈拓笑道:「我為何要替你遮掩?」
施翎仰面看著滿天浮雲,道:「嫂嫂和氣,才不會為這生氣。哥哥,我只願你與嫂嫂一世和睦,三生緣定。」
沈拓心中一動,微覺此方不詳。跳回院中,去廚下翻了一壺酒扔上去給他,道:「你在家中鬆散,我去衙中一趟 。」
施翎頓時後悔起來,道:「哥哥在明府底下當差,切莫與他質對?」
沈拓回身問道:「你既知囑咐我,便知輕重,自己卻為何與明府生氣?」
施翎張口結舌,鬱悶縮了回去,堵了耳朵道:「哥哥休問我,我一夜未睡,困得緊。」
季蔚琇未在衙內,因條例,他在桃溪並無恆產,也無置業。縣衙簡陋 ,季長隨長年嫌棄此處委屈自家郎君,季蔚琇京中少年時,也是貪玩愛鬧的脾性 ,因此常在街市行走尋找新鮮事物與季蔚琇消遣。
季蔚琇嫌他囉嗦,只帶了一個小兵在桃溪古槐下喝酒。
苟二案發,此地便成鬼地,行人避走,白晝晌午都有陰森之氣。
沈拓在衙中沒尋到季蔚琇,反倒被急得跳腳的季長隨纏住,揪了他的胳膊要他一同尋人。沈拓甩了甩,偏季長隨不知哪生的力氣,死死摟了,道:「都頭熟知桃溪,煩勞為我指路。」
沈拓道:「明府又不是無知稚童,長隨還擔心明府走失不成?」
季長隨急道:「都頭不要說笑,你既來衙中,定有事相稟,走走走,我們去尋明府回衙。」要沈拓無法,與季長隨一道繞了桃溪半圈這才在古樹下找到人。季長隨毛氅哽咽道:「郎君怎在陰森鬼地喝酒?仔細風邪。」
季蔚琇嘆道:「難得清淨半日,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