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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杭同的那雙眼睛已經變得跟吸血鬼一樣，成了一道豎瞳。

「好久不見，杭同。」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的，但卻在某種程度上加深了杭同內心的恐懼。

殺——殺了他——殺了宋嫣——

杭同的豎瞳看起來更細了一點，他的十指也已經生出了長長的指甲，手背青黑一片。然而他並沒有管這些外在的變化，而是依舊不管不顧地朝宋嫣出手。

過度的恐懼只會讓他對宋嫣的殺心更重，既然已經在對方面前暴露了，他更加不能讓宋嫣活著離開。

杭同出手招招凌厲，被宋嫣躲過，指甲甚至在粗大的樹幹上留下了五個深深的窟窿。

鄔席早在杭同出手那一刻就將這塊地方用黑霧籠罩了起來，同時收回了洋傘，站在一旁沒有過多插手。

他看著宋嫣不迎戰，戲耍對方的樣子，眼瞳寂靜，卻輕動嘴唇，默默說了聲「頑皮」。

宋嫣這樣的態度終於更大的刺激到了杭同，他不再依靠獵人的力量，而是將體內的另一道力量調出。

可這是他最失算的一步，因為剛才宋嫣還會陪他玩一玩，現在——幾乎是在力量剛剛爆發出來的時候，杭同就被徹底壓制住了。

沒有任何徵兆。

他僅僅是調動出了身體裡的力量，就匍匐在了宋嫣的面前。

膝蓋是最先落地的，在摻雜著石子的路上磕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印子。再是整個人被砸下，一顆石子直接扎進了他的下巴里，流出暗紅色的血液來。

不光如此，杭同還發現自己對宋嫣的恐懼更加深了，比起剛才，此時的恐懼更有一種在臣服之下的應有反應。

他恨著宋嫣，可力量的壓制又令他升不起反抗的想法。

他在本能地朝對方臣服。

想要跪拜在宋嫣的面前，想要親吻他的雙腳，想要心甘情願地奉獻上自己的一切。這比直接殺了杭同還要讓他痛苦。

「你……」喉嚨裡只能發出嗬嗬的無力掙扎，下巴上的石子帶著砂礫，因為說話的動作將他的血肉摩擦得更疼。

「身為半吸血鬼，杭同，你還沒感覺出來嗎？」

惡魔一樣的聲音將杭同一直不願意承認的真實面目揭露了開來。

以杭同當日受的傷，就算勉強活下來了，也撐不了多久，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看上去無比健康。

他只能依靠另一種方法，那就是將自己從人類變成吸血鬼。

人類想要將自己變成血族，除了找到一名血族替自己初擁以外，還可以用另一種方法，那就是利用血族身上的某一部分，強行進行轉化。不過這會有損自身的壽命，正常人類變成血族會享有漫長的壽命，使用這種方法，本質上還是人類。

杭同曾經斬殺過一名半吸血鬼，所以身上有對方的東西並不奇怪。

「自詡是獵人的人，竟然會為了活下去，把自己轉化成半吸血鬼。真是有趣。」

輕柔的語調混合著笑聲，殘忍地將杭同不堪的一面一點一點地挑了開來。

高高在上的杭同，如今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看不起的半吸血鬼。即使是這樣，他也依舊沒有殺死宋嫣，反而還如螻蟻一般匍匐在了他的面前。

早在見到杭同的第一眼，宋嫣就已經看出對方不是人類了。身為君主，對每一位血族都擁有絕對的感應。

即使杭同沒有在大家都穿得無比單薄時將自己裹得厚厚的，宋嫣想要認出他來，也不會有多困難。

「穿這麼多衣服，是想掩蓋你身上的轉化特徵吧。」

「要是當日被你殺掉的半吸血鬼知道你的稟性，恐怕之前也不會跟你合作那麼久。」

又一個驚人的秘密被宋嫣用著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