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請更衣 完結+番外_9(第1/2 頁)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再聽見梁宴北的笛聲了。
時隔多年,那個初次在年宴上見到的少年,溫禪原本以為自己早就記憶模糊了,卻不想這一幕再次出現時,他仍然能找出記憶裡與眼前一模一樣的舉動和聲音。
上輩子自打喜歡上樑宴北之後,他便開始收藏各種各樣的笛子,當上皇帝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將西涼上下的名貴笛子都蒐羅來,藏在寢宮之內。
可梁宴北娶了妻子之後,溫禪一連數年沒再聽見他的笛音,最後一次聽見,還是他快要駕崩的時候。
纏綿悱惻的笛音幽幽傳來,環繞在南嶺園內,縹緲婉轉,動人心絃,溫禪忍不住鼻子一酸,竟溼了眼睛。
生怕失態的他匆忙垂下眸,掩蓋將要湧出的淚意,直到一曲終了,他都沒敢再抬眸。
梁宴北對他來說,就是能上癮的毒,沾不得,碰不得,因為太致命。
接下來的整個夜晚,溫禪都神情恍惚,思緒飄得很遠很遠,與熱鬧非凡的年宴格格不入。
第5章上元(一)
初三的那天,一場大雪降落京城,像柳絮,像鵝毛,為京城披上一層閃閃發亮的銀裝。
溫禪身上裹著厚厚的虎皮棉襖,頭上戴著滿是絨毛的棉帽,將耳朵捂得嚴嚴實實,抱著個湯婆子坐在門檻旁。
阿福的裝備有過之而無不及,上上下下胖了一大圈,他兩手插進袖子裡,規矩的立在溫禪的身旁。
空氣裡的寒冷將溫禪白嫩的臉頰凍得紅紅的,看著這漫天飄蕩的白雪,他輕輕哈出一口白茫茫的霧氣,“等雪停之後咱們在院子裡堆個雪人吧。”
“殿下,這年後的雪最是凍人,你要是想看雪人,只管叫奴才們動手就是。”阿福走了幾步,一腳踏進雪中往下踩,待雪沒過小半截腿才踩到實底,他咧嘴笑,“這雪下得厚實。”
溫禪道,“我也有好久沒有堆雪人了,趁著今日下雪,正好尋回一些以前的樂趣。”
是很久了。溫禪想,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上輩子最後一次堆雪人是在什麼時候了,只記得每每下雪,他都會看上一會兒,然後去處理事情,難能空閒。
過了晌午,雪果然停了,溫禪招呼寢殿內裡裡外外的下人聚在院子裡一起堆雪人,都是年紀輕輕的人,一聽見溫禪帶著他們一起玩,個個都很高興,卯足了勁去堆雪人。
溫禪也混在其中,只是一雙嬌嫩的手剛摸了一會兒雪,就凍得紅腫,他難以相信自己變得這樣柔弱,硬著頭皮滾了個半大的小雪球,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老老實實的抱起湯婆子暖手。
阿福給他拿來了一雙新棉靴,溫禪換上之後徹底成了個旁觀者,見宮人們手腳麻利的堆出來一個有一個大雪人,還找了些胡蘿蔔做鼻子,只是眼睛和嘴巴卻找不到何時的替代物。
溫禪想了想,起身走去書房,拿出了自己的狼毫沾上墨汁,給雪人畫上了圓圓的眼睛和彎出一個圓弧的嘴巴。
院子裡一共堆了三個大雪人,身量同溫禪差不多高,待眼睛嘴巴畫上之後,雪人就變得可愛起來,溫禪心中高興,給每個宮人都賞了銀錢,寢宮內一派樂融融。
只是雪人的可愛沒持續多長時間,雪停之後,溫度開始回升,雪人們挺了兩天,最後還是沒挺住,臉上的眼睛和嘴巴化成一片,遠遠看去如同流下了黑漆漆的淚水一樣,有些滲人。
溫禪早上起來本想去看看雪人,但卻沒想到看見了那樣的景象,當下就命宮人將三個大雪人給拆了,變成了一堆雪墟。
正月十五的一大早,皇帝的賞賜就送來了,皇帝每年都會在這個日子賞東西,皇宮裡的主子都有,宮人們則是賞銀。
送來的東西有新做的幾套衣物,還有材質上乘的玉冠和簪子,另外還有不少書籍和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