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他一直是這樣子,在那些人肆無忌憚的對婁越樓施加痛苦的時候,他也是一臉冷漠的表情,讓人誤以為他也和他們一樣,是嫌惡的,只是礙於情分而不好顯露。
那些旁人加諸於他身上的一切,在不知不覺當中成為了一根針,日以繼日的的磨損著他身上的那根叫做「人」的枷鎖。
終於,婁越樓死了,那作為「人」的一切,也都跟著一起消失殆盡,再一次出現的,不再是「人」,而是「魔」。
是的,婁越樓確實有錯,他錯在活得太像一個人了,反倒襯托出你們扭曲骯髒醜陋的嘴臉,那般的不堪和令人作嘔。
簡清風提著劍,在附近再也找不到一個活人,他終於微微的露出了一個笑來,好像覺得四周空氣都因此清晰了許多。
他把目光望向遠處,那邊還髒著……
他提著劍慢慢的走著,臉上的表情如此的平靜,就像是在赴一場盛大的盛宴。
第三章
月上梢頭,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圭柏柏望著婁山鎮的夜空,支開窗戶,給自己斟上一杯涼茶,涼茶在這還沒寒氣散盡的春夜,就像是裹著無盡寒流這麼墜入了同樣宛若冰窟的內心裡。
說不出哪一個更涼了。
「元寶,等明兒,你老闆要去見一個人,你可別吃醋。」桌前的香爐插上三根香,香前擺著奠基的食品,一碟元寶最愛吃的桃花酥,一杯清茶。
圭柏柏像一個老父親一般絮絮叨叨:「這裡沒有你最愛吃的那家桃花酥了,不過酥坊齋做得也還行,你就當換換口味了。」
他叨叨著叨叨著,好像真的見到那個杏眼少年,用著如點墨一般的漆黑眸子,沉默的凝在他的身上,像是無聲的抗議,但最終還是無奈的妥協。
他忍不住嘴角揚起一抹笑,就像是在一場無形的交鋒當中贏了一般似的,還添油加醋的:「也不知道你這挑來挑去的毛病像誰。」
對面那少年好像是有點生氣了,原本要伸手摸向糕點的手又縮了回去,於是他只能忙不迭的連聲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
甚至有些討好的看向他:「祖宗,你是我祖宗,我可是跑了好幾條街,才找來的,你就賞賞臉……吃了吧?」
最後三個字說得又軟又輕,顯得特沒有骨氣。
對面那少年抿了抿唇,目光在他的臉上頓了頓,終於憋不住笑意,板著的表情一下子就洩了。
那月光皎皎,照著少年的笑容格外美好,圭柏柏一時忍不住看得有些痴了,在心裡罵了一聲禽獸,連自己兒子都肖想,但也跟著少年一起笑了起來。
「元寶……」見人終於像是開心了,圭柏柏終於小心的說出來意:「你說……」
「我明天能見著我想見著的人不?」
「誒,你別不高興,在我心裡,你肯定是越不去的第一位……」
「但你幫幫我、幫幫我……」
最後那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微微發著顫,像是無助之人,最後抱住那根虛幻的繩索……
發出絕望的祈求。
可憐、可悲、可嘆!
「唉……」圭柏柏像是聽到那少年一聲無奈的嘆息,他似喜似悲,忍不住高喊一聲:「元寶!」伸出手去,眼前美好的影像卻像是被戳散了一般,除了空空皎月,哪有什麼如蔥少年。
樓下傳來動靜,有人悲憤的捶了捶牆:「能不能別吵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月光下,只有一個痴痴怔對著香爐的背影,一動不動的立著,宛如雕像。
——
天色將白,圭柏柏活動了一下因坐了一夜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身體,他來到窗邊,因為太早,客棧下那條最熱鬧的石板路上都見不到幾個行人。
他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