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小雀兒依偎在他的手心,乖巧得讓人心疼,他還沒為它修好翅膀,它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撲騰起來了。
渾然忘了疼,忘了痛,只盡情的向他釋放著歡欣和喜悅。
剛開始,圭柏柏把那被婁越樓說認識的,也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一排排的脫光了衣服擺在他的面前,供他挑選,他還怯怯的,不敢看,有些緊張,不敢讓他做得太過分,但又不敢勸,所以只能自己在那裡緊張難受著,好像已經提前替他預支了受苦受難的結果。
但現在——
婁越樓脖子昂得高高的,他的目光不能說是輕蔑,也不能說是不屑,但卻很輕,是那種讓你覺得,你並不被他放在眼裡的輕,但卻並沒有任何針對的惡意。
他只是露出他自己的驕傲:「我不想要他們身上的。」
這是他第一次表達自己的看法,所以圭柏柏露出略有興味的表情來:「那你想要誰2身上的。」
婁越樓抬了抬衣袖,他也是不帶任何惡意的,平鋪直敘的表達自己:「誰身上的我都不想要。」
「我想穿乾淨的衣服。」
另一個意思是這些人身上的都不乾淨,但他卻也沒有露出嫌棄的模樣,就像他所說的那般,他只想穿乾淨的衣服,就這麼簡單而已。
但在這之前,這種如此明朗的,自信表達自己驕傲的姿態從未在少年身上出現過,以至於旁的人聽到了,特別是那被說「不想要」的那些人的耳裡,他們就會聽出無盡的惡意和羞辱,而這羞辱其實大多是他們自己加諸於自己的——竟然被一個凡人嫌棄了。
在沒有比這更令他們覺得羞辱難受的事情,所以他們哪怕是被圭柏柏扒光衣服,但他們並沒有覺得圭柏柏做得有什麼不對,他們欣然接受圭柏柏加諸於他們身上的壓迫,然後把所有的情緒和惱怒,包括仇恨都投放到了婁越樓的身上去。
此時正瞪大眼睛,瞅著婁越樓,而婁越樓並沒有看向他們,他包括剛剛說得那句話,也只在圭柏柏問他認識之前掃過一眼而已。
到後來,他就再也沒有看過他們,他看天,看地,看路邊的樹,看旁邊的圭柏柏,大多數目光都在圭柏柏的身上,看他衣服上的花紋,看他藏在袖子裡的手,看他臉上是否有容貌,看他眼睛裡能倒映什麼。
卻再也沒有看他們。
圭柏柏嘆息道:「那這裡可找不到你想要的了。」這話比婁越樓的那句還要過分,簡直就是明瞭的說三白門裡沒有一個乾淨人,沒有一件乾淨的衣服。
他的目光輕輕的放在婁越樓的身上,婁越樓下意識用手撐了一下腰邊的褶皺,圭柏柏只是突然下意識的想開個玩笑:「你是不是也嫌我身上的不乾淨?」
婁越樓好不容易撫平的褶皺又被弄亂了,他認真的看向圭柏柏,沒有躲閃,沒有避重就輕:「沒有嫌。」
圭柏柏只「哦」了一聲,他也只是開玩笑而已,那件外套又哪裡算的上衣服。
「但這是你的。」婁越樓卻沒有說話,他說得很慢,但很清晰,每個字不重,但你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認真:「我不能一直披著你的衣服,我要有一件自己的衣服。」
圭柏柏愣了愣,然後點頭:「你說得對。」
但他還是沒有止住步伐,只是換上一種略帶商量似的語氣跟婁越樓道:「你覺得……把那幾個人也扒光衣服,掛在三白門門口,掛個三天,夠嗎?」
這是他之前想到的方式,原本沒打算問婁越樓的意見,因為他那時覺得婁越樓並不敢去面對,哪怕別人幫他去要回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去奪回他被搶走的自尊,他也會懼怕,也會膽怯,甚至還會攔著想要幫他的人。
但這並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受盡了苦,被打折了背脊,打碎了膝蓋,只能被迫跪著,不敢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