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1/4 頁)
那藥味就是他身上傳來的吧,陳韞玉忽地生出一點憐惜,覺得病著的祁徽可憐,但很快她又想到自己,她做了他的皇后,又何嘗不可憐呢。
陳韞玉輕輕籲出一口氣,轉過頭。
龍輦很快就到了御花園。
吳太后見二人行來,笑著道:“禁宮廣闊,皇上怕你走累了,親自去接你。”邊說邊瞄了眼祁徽,這兒子沉溺於丹道,諸事不理,但今日讓他去相看未來皇后,還是答應了。可見嘴裡說隨她這母后做主,到底還是有些興致的,吳太后招呼陳韞玉坐下,“阿玉,千萬不要拘謹,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
陳韞玉低低應了聲,側坐於花凳。
眼簾一垂,瞧見面前大理石面的案几上擺滿了吃食,一碟碟都像精美的花兒,豆綠色的,粉色的,白色的,橙黃的,散發著各種香味,比家裡廚子做得好看多了。
對著滿園春-色,吳太后卻正唏噓:“這園子,三四月是最好看的,故而才叫你過來賞花,不像凜冬,萬物凋零,何處都是無趣。”她目光落到遠處,“到夏天又是另一番景緻,便要去湖邊賞荷了,我年輕時,還喜歡撐著船去湖心……”
陳韞玉已經把兩塊芙蓉糕吃進了肚。
宋嬤嬤一陣頭疼,伸出手飛快得敲擊她的胳膊。
陳韞玉手一抖,筷子險些落在案上。
宋嬤嬤瞪向她,意思是,太后的話也不好好聽!
可她怎麼沒聽呢,太后是在訴說舊事,緬懷時光,幾十年彈指而過,她聽出了一股子的孤寂,想來自己白頭時,許也是這般的滋味,那吃些點心怎麼了,至少嘴裡甜一點。陳韞玉努了努嘴,又夾了塊雪花糕。
這姑娘胃口倒是好,祁徽看在眼裡,打著呵欠道:“母后,您與陳姑娘好好賞花罷,兒子昨日煉丹久了,困頓。”
吳太后沒有勉強:“既然困了,便去罷,好好歇息。”
祁徽起身上了龍輦,整個人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斜躺在上面。
皇帝走了,陳韞玉連個眼神都不給,宋嬤嬤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又偷偷推了下。
這老奴前兩次來,便是對陳韞玉指手畫腳,要做主張,吳太后心裡頭生出了不滿,她選陳韞玉便是看中那性子,打小被人寵著,沒什麼心眼,想什麼一眼就看了個透,將來生下皇子,也不會彎彎繞繞,捉摸不清,且八字又與祁徽相合,有宜子之福。可這些個兒奴婢就不一樣了,好好的主子都能教壞,她端著茶盅,拿茶蓋撇一撇沫子,問道:“阿玉,可是喜歡宮裡的糕點?”
“嗯,真好吃。”陳韞玉連連點頭。
吳太后笑了:“喜歡就好,往後住在這裡,每一樣都嚐嚐。”
聽得這話,陳韞玉心裡又一陣苦,不過有得吃總比沒得吃好,想開些,好歹皇帝生得不錯。
可臉上到底有愁意,吳太后心想這才是正常的,誰要嫁個昏君還歡天喜地,她都要懷疑有什麼意圖了,反倒對陳韞玉多了幾分憐惜,自己養大的兒子自己清楚,總是委屈這姑娘。
“起來罷,隨我四處走走。”
吳太后叫陳韞玉陪同,在御花園逛了一圈。
這園子極大,把花兒看遍,竟是用了一上午的時間,陳韞玉走得香汗淋漓,好不容易停下來用了午膳,吳太后又派遣差事:“常炳,你領阿玉去趟文德殿,尋一雙皇上的鞋子予阿玉帶回去,照這大小做雙新鞋。”她看起來分外慈和,“民間夫妻如此,我們皇家也一樣,我聽說你還是會些女紅的,好不好另說,一定要親手做。”
陳韞玉有點懵,居然還要給昏君做鞋子,她應了一聲。
常炳是執筆太監,是吳太后的心腹,手一擺在前頭領路。
文德殿是祁徽日常住的地方,在陳韞玉的認知裡,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