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2/5 頁)
言,樅言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來,低聲道:“我不會寫字。”
這時候的樅言總是很好笑,說不會寫字可不是裝的,是確實不會。崖兒這才懶洋洋抽出兩手來,有意歪斜著,在名冊上寫下兩個名字,一個叫張阿花,另一個叫武陸七。
武侯伸脖一看,“張阿花,五六七?這名字也取得太不走心了吧!”
樅言捺著嘴角訕笑:“家裡孩子多,我還有個哥哥,叫武四三。”
這就是孩子當羊養的壞處,長大了也是個貨郎的命。武侯胡亂揮了兩下手,“進去進去。”
兩個人忙應了,牽著馬進了金縷城。
進門後便發笑,崖兒道:“你也該學學認字了,如果哪天被人騙著簽了賣身契,到時候連哭都找不著墳頭。”
樅言卻不以為然,“不會寫字,還籤什麼賣身契?”
“萬一讓你按手印呢?”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反過掌心來,讓他看指紋。崖兒到這時才發現他的掌心是空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別說指紋,連掌紋都沒有。
她訝然:“這模樣,可真嚇人!”
他把手收回來,背在身後佯佯踱步,“嚇人麼?水裡來的東西都是這樣,常年被浸泡,化形也只能化個大概,和人終究有分別。”抬眼看,這金縷城居然很有當初王舍城的風貌,迷霧之下也是人來人往,燈火滿市。
漫步在街道上,能聽見坊間傳出的絲竹之聲。臨街桃花紙糊著直欞窗,窗後點一盞油燈,把姑娘婀娜的身影投射在薄薄的窗紙上。
燈下的嬌影總有如詩般的婉約,窗扉輕啟了小半,窗後露出一張桃花面,輕輕噯了聲,像情人的耳語:“來麼?”
兩個人停下步子,崖兒看了樅言一眼,“我正好四處逛逛。”
樅言搖頭,婉拒了佳人的美意,牽著馬繼續前行,“先找個地方住下吧,不知他們安頓好沒有。”
金縷城很大,散出去的人,基本滲透進了城內的每個角落。他們的任務是逐個擊破,只有後顧無憂時才能攻進眾帝之臺。否則外闕的五城包抄起來,就要冒被全殲的風險,勝算幾乎為零。
一片柔豔的波光閃過,今天是月半,正趕上花魁娘子夜行。四面八方的散客,像水一樣匯聚向酒肆林立的街頭,崖兒卻回身向南眺望。樅言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無盡的屋脊盡頭,有一座巍然佇立的高塔。那塔建得十分宏大,每一個翹腳上懸掛著風燈,在悽迷的淡靄下,也煥發出莊嚴的氣象。
樅言明白過來,輕聲道:“那是通天塔吧!”
她點點頭,“二十多年前,我母親在通天塔前跳了一支舞,從此江湖上的人便記住了她。雲浮十六洲,我走遍了十五洲,只有這毗藍洲,我前後就來過兩次。每次見到那座塔,我都會心生恐懼,也不知是為什麼。”
也許就像一個疤,不去觸碰,可以當它不存在,一旦直面,便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樅言不知怎麼安慰她,在她肩上輕攏了攏。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陰鬱瞬間又散盡了,復看向那個花魁,人群中的花車精美華貴,且造得高人一頭。花車裡的女人慵懶憑欄,百無聊賴盤弄著手裡的綵球,單是如此,就讓底下男人驚呼成了一片。
這是難得一遇的盛會,不論有錢沒錢,只要被花魁相中,就可以抱得美人,共度春宵。
絢爛的煙火忽然衝上雲霄,隔著一片迷霧,在空中綻開繁花。崖兒仰頭看,深濃的兩彎碧色在她眼底盪漾,她勾起唇角,“這個花魁,不知會不會跳《綠腰》?”
樅言聽了一怔,“月兒……”
她一笑而過,把滿世界的繁華都拋到腦後去了,舒展兩臂伸了個懶腰,“奔波這麼久,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晚。前面有個不錯的客棧,僻靜得很,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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