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第5/5 頁)
的波瀾狂躁地湧動,恍惚回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那個雪夜。她是怎麼降生的?是爹爹剖腹取子把她迎到了這世上,每每想起,心頭便像刀割一樣劇痛。她知道這輩子要被神璧牽引控制,每一個岳家的傳人都是這樣。但既然命運已經註定了,那就安然接受,然後盡職盡責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吧。
她看了朝顏一眼,“這件事後,咱們去大池找樅言。”
朝顏聽了很高興,胡不言卻怪叫起來:“你到底有幾個相好?我差點被人撕劈叉了,你都不來關心關心我嗎?”
遇上了窮兇極惡的大食人,確實很難為內心金槍不倒的胡不言。她說了兩句安慰的話,表示帶傷狂奔千里實在辛苦,接下來就好好養傷,她去集市上買兩隻燒雞給他滋補滋補。
仍舊是昨天舞姬的打扮,反正街市上外邦人一大把,穿著波月樓的男裝反而引人注目。趁著這晴好的天氣,上外面轉上一圈,順便探探紫府的虛實。
走在斜陽下的王舍街頭,終於感覺重回了人間,到這刻才覺得活著很好。像他們這類人,習慣了刀口舔血,沒有人會因為面臨追緝,而心甘情願與世隔絕。不停地較量,甚至與緝拿的人錯身而過,這才是快意江湖最刺激的部分。她抬起頭,讓陽光覆蓋在她臉上,再過兩天吧,兩天之後去和盧照夜談判。秘密必須套出來,神璧也不能拱手,她從來不做帶本的買賣,就是這樣猖狂的秉性。
晚間的王舍洲很旖旎,白天的街市,卻有種返璞歸真的平實和樸素。也許白天行走的都是煙火百姓,日落後妖魅橫行的緣故吧,她走在臨水的長廊下,聽小販招攬生意的唱嘆,看外邦客耍刀含酒噴火,一陣笑鬧中她從人群裡擠身而過,然後像普通女子一樣流連在售賣耳墜的小攤,試用免費的胭脂水粉,一層一層薄薄拍打在手背上。
那妖俏的身影像一株楊柳,在畫意幽深的長廊裡自在漫步。穿著不端不正的春衣,腰上斷開一大截,雪白的面板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引得周圍男人垂涎三尺。但她似乎沒什麼忌諱,別人有意無意的碰觸,並不引發她的怒火,至多不過轉頭別一眼對方,然後又垂首挑揀她的東西。
他駐足看了很久,簷外日光打在粼粼的水面,水波折射出琥珀一樣的流光,傾瀉在她的面紗上。從側面看去,只看見一個朦朧而風流的輪廓,也許對於陌生人來講可以引發一陣驚歎,但對於他,卻是鑿在心上的痛。
狠狠盯著她,盯得兩眼痠澀,如果眼神能幻化成刀,現在她大概已經只剩一副骨架了。他不由想笑,東躲西藏了這麼久,到底還是到人間來吸陽氣了。他本以為她藉助黑暗就能生長,畢竟黑了心肝的人,是不需要陽光的。
他也不急,立刻上去捉拿,誰知她會使出什麼花招來,或騎狐狸或騎鯨,她有的是逃跑的手段。之前她行蹤不定,確實讓他苦惱過一陣子,但如今就在五丈開外,他反倒可以壓制住毀滅她的衝動,甚至布上一個局,讓她自投羅網。
大司命帶領著幾個弟子匆匆趕來,順著他的視線發現了她,正要衝過去拿人,被他抬手製止了。
大司命不解地低呼:“那妖女近在咫尺!”
他蹙眉瞥他,“圖冊必然不在她身上,你去拿她,她的同夥會給你傳話,樓主有個好歹,立刻毀了圖冊,你打算怎麼應付?”
大司命的氣性煞了一半,但依舊不忿,“萬一又被她溜了怎麼辦?”
他笑了笑,“她跑不了,王舍洲有她割捨不下的東西。人多眼雜,你們先回波月樓,不許輕舉妄動,等我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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