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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耷拉著眼角瞥了瞥她，表情帶著些無奈與無語。

錦寧立刻警覺起來：&ldo;大聖你可別亂說話……&rdo;

猴子直起身子，眼珠轉了轉：&ldo;俺老孫說啥了？&rdo;

&ldo;我知道，你想說我是殘次品！&rdo;錦寧一下鼓起腮幫子：&ldo;人家才不是殘次品啦！&rdo;

孫悟空果然掛上一臉&ldo;你咋知道俺老孫想說啥&rdo;的表情，稍稍震驚了那麼一小下，接著又揚起嘴角，長長地舒了口氣。

&ldo;從前在五行山下，俺老孫日日就想著啥時候能出來。後來跟師傅上西天，俺就盼著啥時候能趕緊到，好回花果山逍遙快活。可這會兒真回來了，倒沒有個盼頭了。&rdo;

他似自言自語一般緩緩地訴說著，臉上明明還掛著笑，語氣卻是教科書式的悵然若失。

錦寧有一瞬間的恍惚：猴王不就應該浪蕩山野、無拘無束嗎？

大概看透自己想要什麼，是件很難的事情。

從來都是缺什麼、想什麼，從未有過靜下心來思考思考自己究竟要什麼。

所以她呢，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想了又想，只剩糾結。錦寧也跟著長長地嘆了口氣：&ldo;唉‐‐&rdo;

孫悟空一蹦，從地上竄了起來，轉頭吐了嘴裡叼著的野草，一邊往回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ldo;你跟這嘆什麼氣？你不是還有度化俺老孫這個目標呢嗎？&rdo;

大聖呀，你不懂，度化完你，她又得去找新的主人了。周而復始，倒不如跟著同一人更好。或者說，同一猴兒？

她低下頭暗自苦笑，跟在他身後道：&ldo;你也可以去找那個穿著粉衣服的姑娘呀。這麼一來不就有盼頭了？&rdo;

孫悟空聞言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她。

一雙金瞳快眯成了一條縫，他蹙著眉俯視著她，眼中又流露出那抹複雜到她看不懂的神色。

怎麼，說錯話了？觸了黴頭了？

她不敢再開口，眨巴著眼睛不知道哪出了問題。

這時，一隻小猴子動作靈活地從石洞裡跑了出來：&ldo;大王‐‐&rdo;

孫悟空這才一晃神，收起那副表情，回頭去看小猴子。

&ldo;大王，給錦寧姐姐的屋子收拾好啦。&rdo;小猴子一雙眼睛黑又亮，滴溜溜地盯著她看。

錦寧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一開口就說人話把她嚇了一大跳的那隻。

丟人啊……

&ldo;走吧，看看你房間去。&rdo;孫悟空一歪頭，示意她趕緊跟上來，接著大步流星就走回石洞去了。

&ldo;哦……&rdo;錦寧挑了挑眉，趕緊跟了上去。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石洞裡的一個窄窄的洞。好在石桌石凳之類的設施齊全，冬暖夏涼的環境也還不錯，雖然不及靈山上她那個小屋裝飾得那麼別致，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畢竟這妖王的生活，不是誰都能體驗的。

然而這小洞唯一的缺點就是，離孫悟空睡覺的地方太遠了。而且小猴子們好動，晚上連出去拉夜屎都要打打鬧鬧地一起去，錦寧總是會怕睡著睡著一睜眼，床前就圍滿了小猴子。

於是兩天不敢闔眼之後，這天她終於是受不了了，捻了個訣偷偷鑽回了自己真身。

孫悟空此時正靠在石壁上，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鼻息均勻緩慢，看起來是睡熟了的樣子。

錦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