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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緊靠著懸崖下的石壁,由於山路異常陡峭,每個下山的人在跨下石頭階梯時,都會感覺到腿上的筋腱遭到強烈的拉伸,胯骨和膝蓋都得盡力分開,那種刺痛直達頸椎。在那些崎嶇不平或過於陡峭的地方,他們不得不用手攀住山石向下爬,那模樣很像走下一架很陡的梯子。
看上去,那些騾子載著沉重的馱筐,似乎根本無法向下走。可那些倔強的牲口竟然一步步地走去,它們先把前腿伸下去,把巨大的重量壓到前腿上,然後再放下後腿,站穩後再向下一階梯邁進。山路又及其狹窄,那些巨大的馱筐總要擦著一邊的石壁,而另一邊則是萬丈深淵的猙獰面目,要貪婪地吞噬一切。
每當來到轉彎的地方,那些騾子無法一次轉過身體,就不得不時而進時而退地緊貼著石壁轉身,恐懼使它們大汗淋漓,眼球不斷轉動,急得直翻眼白。那些騾夫卻仍舊惡聲相逼,鞭抽棍打,催促它們快走。
有的地方,山路也會拐入山體的凹陷處,積年累月的侵蝕使山體的表面形成拱洞,坎坷難行。拱洞的狹窄處有時還逼迫人們不得不把馱筐從騾子身上卸下來,由騾夫把馱筐抬過拱洞,待穿過拱洞後再還給騾子。
&ldo;瞧!&rdo;羅蘭驚訝地指著空闊的峽谷叫道。一隻黑色的禿鷲大張著翅膀,飛過他們身邊,直上高天,翅膀險些碰到他們身上,它的長著粉色垂肉的令人厭惡的禿頭還扭回來,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行人。
&ldo;它是利用峽谷裡的熱氣向上飛的。&rdo;尼古拉斯為她解釋道。他指著和他們處在同一水平線的懸崖頂部說道:&ldo;那裡有它們的一個巢穴。&rdo;那巢穴建在人獸無法接近的一處懸崖邊上,千年萬代棲居在那裡的鳥類造成了溪流一樣的白色鳥糞痕跡,使懸崖下面的岩石都被染白了。即使他們站在很遠處,也能聞到鳥巢上面堆積著的渣滓腐肉傳出的氣味。
他們一整天都為了走下陡峭的山崖而攀爬險峻的山路,直到下午很晚的時候,他們才走了一半該走的路途。他們在山路迴轉的一個地方,聽到了前面瀑布傳來的濤聲。那聲音越來越大,當他們走過山路的轉彎時,他們驀然看到了瀑布的全景,濤聲也變成了雷鳴。
飛瀉的瀑布帶起的風吹到他們身上,使他們無法站穩,不得不聚集到一起,手拉著手。水花飛濺到他們身上,打濕了他們仰望的臉。但那位衣索比亞嚮導仍舊帶著他們向前走,彷彿要一直走到瀑布下,讓天河一般的大水把他們衝下數百英尺深的山澗一樣。
忽然,彷彿發生了奇蹟一般,水花離去了,他們走進了水幕後面的一座很深的山洞,四處都覆蓋著青苔,岩石濕漉漉的,龐大的洞窟顯然是無數年代的洪水沖刷造成的。在這個陰暗的地方,唯一的光線就是從瀑布的水幕透射進來的,因而山洞裡顯得清幽而神秘,如同傳說中的海底洞窟一般。
&ldo;這就是我們過夜的地方。&rdo;鮑里斯宣佈道,口氣裡帶著從眾人的驚訝中體會到的快感。他指了指洞穴後部堆積著的木柴,以及一座火塘上面的洞頂,&ldo;那些騾夫們經常給修道院裡的教士們送吃的用的,他們在幾百年間一直把這裡當做歇腳的地方。&rdo;
他們越向洞穴的深處走,瀑布的喧囂就越低沉下去,腳下的地面就越乾爽,當工人把篝火燒起來時,洞穴裡立刻變得舒適而溫暖起來,看上去也像是很浪漫的居所了。
憑藉一雙老兵的眼睛,尼古拉斯在洞穴的後部找了一處最舒適的位置。他把睡袋鋪開,羅蘭也自然而然地把睡袋安置在他的旁邊。他們兩人都被一整天的攀爬勞頓折騰得筋疲力盡,晚飯後便鑽進了睡袋,相與為伴,默默地看著火光的影子在洞頂搖曳起舞。
&ldo;只要想一想就令人激動不已,&rdo;羅蘭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