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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下潛,發現了第五排壁龕。現在,他肺裡的空氣表面體積已被排出近半,而他的浮力也降低了許多,因而,他下潛得更快,也更容易了。
他睜大雙眼,但他下面的水域越來越黑,越來越混沌了。他只能分辨出近在眼前的石壁,看到第六個壁龕出現在眼前,他抓住它,同時也猶豫起來。
&ldo;已經下潛了三十六英尺了,還見不到河底的影子。&rdo;他想到。從前有一次,他在軍隊裡參加叉魚比賽。他當時下潛了六十英尺,並在那個深度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鐘。但當年他還很年輕,正處在體力的高峰期。
&ldo;再來一個壁龕,&rdo;他對自己許諾說,&ldo;然後就返回水面。&rdo;他的胸膛已開始感到壓力的刺痛,急切地想要呼吸,但他仍然用力推開壁龕,繼續快速地下潛。他透過水下的黑暗,看到了第七個壁龕的模糊影跡。
&ldo;它們要一直延伸到河底啦!&rdo;他驚訝地發現。&ldo;當時泰塔在水下是怎麼開鑿的呢?他們並沒有什麼潛水裝置啊。&rdo;他抓住壁龕,稍事停留,拿不準是否冒險繼續下潛。他知道,他已經快到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了。他正在缺氧,他的胸腔已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生抽搐。
&ldo;再找一個又會怎麼樣?該死的。&rdo;他暈乎乎地想著,一種不切實際的安寧感攫住了他。他並非沒有意識到危險,因而他朝自己的身體看了看。透過黑暗,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面板已經在水壓的作用下起了褶皺,至少有兩個大氣壓加在他身上,壓迫著他的胸膛。他的大腦已出現缺氧徵兆,他感到自己已不計後果,不可改變。
&ldo;再豁出去一次,老朋友。&rdo;他迷糊地想著,繼續下潛。
&ldo;第八個,離死不遠啦。&rdo;他觸控到了第八個壁龕,意識已是一片混亂。&ldo;第八個,我要把它刻上獎盃。&rdo;
他再次渴求升上水面,卻忽然感到腳觸到了河底。&ldo;五十英尺深。&rdo;儘管已昏頭漲腦,他仍然在腦子裡閃過數量的概念。&ldo;我離開得太晚了,想法返回吧,想法呼吸吧。&rdo;
他打起精神,蹬離河底。卻忽然發現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雙腿,用力把他拉離崖牆。
&ldo;章魚!&rdo;他想,忽然記起了泰塔在花崗岩石柱上刻下的一行話:&ldo;她的陰門是一條章魚,吞下一位國王。&rdo;
他想蹬掉束縛,但他的兩腿被一種海怪的手臂,一種冰冷的、陰險的擁抱所俘虜,竟絲毫動彈不得。&ldo;泰塔的章魚。我倒大黴了!他已經明白說過,現在它抓住我了。&rdo;
他的身體被拖著,後背對著山崖,他全無反抗之力,又孤立無援。恐怖攫住了他,血液裹挾著恐怖流遍全身。結果是把他極度缺氧的大腦中的幻覺沖跑了,他意識到自己遭遇到的到底是什麼了。
&ldo;沒有章魚,這是水壓。&rdo;他先前見到過這種處境。在一次軍事訓練中,當潛水到艾倫湖號進水口的發動機渦輪附近時,一個用繩索和他相連的夥伴就曾誤入那些渦輪的可怕吸力中去。他當時被吸得緊貼在入水口的柵欄上,身體整個被攪爛了。他的肋骨被折斷,穿透了胸膛,像匕首一樣刺穿了他的橡膠潛水服。
尼古拉斯當時險些遭到與同伴相同的命運。他和同伴僅隔幾英尺遠,因而他並未處在渦輪進水口的強大主流的中心位置。但是,他的一條腿卻骨折了,另外兩個軍隊潛水員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強水流的控制下解救出來。
這次他還面臨氧氣枯竭的境地,也沒有其他潛水員的支援。他被狹窄的岩石孔洞吸住,那必定是個水下涵洞的入口,一個深入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