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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只讓她等了幾分鐘,便讓自己的男秘書引她進去了,阿塔蘭&iddot;阿布&iddot;辛穿著一件黑色的薄紗外衣坐在辦公桌前,但羅蘭知道他更喜歡穿一件舒適的長袍坐在墊子上。他注意到了羅蘭掃視自己的眼色,抱歉地笑了笑:&ldo;今天下午我和一些美國人有個會見。&rdo;
她喜歡和他交往,他對她總是很和善,她的工作也是由他安排在博物館裡的。在他的位置上,大部分男人都會拒絕杜雷德的請求的,因為杜雷德要求的是一位女助手,而且是他自己的妻子。
他問到她的健康情況,她給他看了自己包裹著的手臂:&ldo;十天之內就可以拆線了。&rdo;
他們很客氣地寒暄了一會兒,只有西方人才那樣笨拙地直奔要討論的主題,不過羅蘭為了不讓他感到困惑,抓住一個機會對他說:&ldo;我感到我需要一些時間,我需要從我的損失中挽回一些東西,並對我今生要做的事做出決定。現在我是個寡婦了,如果你同意給我半年的時間,讓我自由地支配,我會很感激你的,我要到英格蘭和我媽媽住上一段時間。&rdo;
阿塔蘭顯得很關切,對她說:&ldo;最好不要離開我們太久,你們已經完成的工作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我們需要你在杜雷德撒手的地方繼續做下去。&rdo;他儘管如此說,卻還是無法掩飾自己的解脫感。她知道他還希望自己當他的面兒放棄申請主任職位的事情,他一定和他的外甥討論過此事,無論如何他的心地太善良,所以他無法當面告訴她。埃及的一切正在改變,婦女從傳統的角色遮蔽中走了出來,但是這一轉變並不十分顯著也並不輕鬆,他們兩個都知道主任一職勢必要落到納胡特&iddot;古德比手中。
阿塔蘭和她一道走到辦公室門口,和她握手告別。當她走下扶梯時,她感到一種解脫與自由的心情。
她先前把雷諾車停放在部長大樓的露天停車場裡,當她開啟車門,裡面已經熱得幾乎可以烤麵包了,她落下所有車窗,把車門擺動起來像扇子一樣驅趕熱氣,但是駕駛座上的熱量還是讓她感到屁股底下很燙。
她剛一駛出大門,就捲入了開羅蜂擁的車流之中。她跟在一輛超載的汽車後面向前爬行,汽車的尾氣發著藍光,直接噴射到雷諾車上。交通堵塞問題似乎是不可解決的,由於可用的停車場嚴重不足,各種車輛都沿著道路兩側排成三列甚至四列,把本應流暢的車流擠成了車輛的水滴。
當前面的汽車剎車時,她便不得不跟著踩剎車。羅蘭笑了笑,她想起一個陳舊的笑話,說的是有些司機把車停在道路兩邊,結果不得不拋棄了它們,因為它們永遠也不會從交通擁堵當中脫身出來。這個笑話裡也許有幾分真實,因為她看到有些車已經至少幾個星期沒有動過了,它們的風擋玻璃全都灰濛濛的,有些車的輪胎已經癟下去了。
她從後視鏡裡看去,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車後幾英寸遠的地方,計程車之後堵塞的車輛望不到頭,只有騎摩托車的人還能在路上隨意地行使。當她從鏡子裡向後看時,一個騎摩托車的穿過擁堵的車流,駛近過來,那情形彷彿自殺式的撞車行為。那是一輛排氣量二百的本田摩托車,車身蒙滿了灰塵,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後座上坐了一個人,他和駕駛員都戴著遮住下臉的面罩,頭上裹著防護灰塵煙氣的白色頭巾。
本田摩托車在反方向的車道上,穿過計程車和停在路邊的轎車之間狹窄的縫隙,急駛而來。身後計程車上的司機做出一個模糊的手勢,伸出拇指和食指喊了一聲真主,意思是摩托車上的兩個人簡直是瘋子或者是蠢人。
當本田摩托車和羅蘭的雷諾轎車平行時,放慢了速度。坐在後座上的人,歪下身子,從轎車開啟的視窗扔進了一個東西,那東西落在副駕駛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