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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支捲軸拿到長桌那裡,她丈夫杜雷德正在那兒著手工作。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捲軸,在那片刻裡,羅蘭看到了他眼睛裡同樣神秘的神態。那神態曾經影響了她。他總是讓人把那捲軸放在桌子上,即使沒有什麼需要也是如此。他正在處理一些照片和微縮膠捲。他看到那捲軸就彷彿看到古代的作者來到自己身邊,在看著他研究那些文字。
這時,他收起了神秘的神態,重新顯出了毫無表情的科學家的模樣。&ldo;你的眼睛比我的好,親愛的,&rdo;他說,&ldo;你能看出這是個什麼字麼?&rdo;
她斜靠著他的肩膀俯下身去,琢磨著丈夫指給她看的象形文字。她從丈夫手裡拿過放大鏡,思索了片刻。接著,又凝視起那個字來。&ldo;它看上去好像是泰塔有意造出的又一個象形字,目的只是為了折磨我們。&rdo;她說起那位古代作者,彷彿他是個親密但有些時候卻很誇張的朋友,而且還活著,呼吸著,在和他們惡作劇。
&ldo;那麼我們非得在它上面下些工夫了。&rdo;杜雷德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喜歡古老的遊戲,這是他一生的工作。
他們兩人一直工作到夜裡很晚。他們經常如此忘我地工作。他們有時說阿拉伯語,有時說英語,但很少說法語。那是他們的第三種共同語言。他們都在遠離埃及的英國和美國的大學裡上過學。然而,羅蘭很喜歡&ldo;就是這個埃及&rdo;這句話,泰塔在捲軸裡經常這樣說。
她感到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和這個古老的埃及人有著默契。總之,她是他的直系後裔。她是個科普特基督徒,不是一千三百多年前征服了埃及的阿拉伯人的後裔。阿拉伯人是後來進入她的&ldo;這個埃及&rdo;的,而她的血統卻可以追溯到法老和金字塔的時代。
十點時,阿麗婭為他們兩人準備了咖啡,她是在離開房間,回她自己村莊去之前為他們在點燃的煤爐上燒的咖啡。他們喝著又甜又濃的咖啡,杯子裡積著厚厚的咖啡渣,他們一邊喝一邊像老朋友那樣談著。
對羅蘭來說,他們的確是老朋友的關係。自從她得到考古學博士學位,獲得文物部工作的許可,從英國回來的時候起,就認識了杜雷德。
那時,他是部裡的主任,她做了杜雷德的助手。當時,杜雷德已經開掘了國王谷的古墓,那是洛斯特麗絲王后的墳墓,那座墓穴建於公元前1780年前後,當他們發現墓穴在古代已經被盜過,所有的珍寶都被洗劫一空時,她像杜雷德一樣,陷入了失望中。墓穴裡剩餘的只有墓地和墓頂上的罕見的壁畫。
墓穴中有座曾經放置石棺的底座,羅蘭曾獨自研究底座後面牆上的壁畫。拍攝壁畫時,她發現牆上有一處塗層脫落了,露出了後面的神龕樣的凹處,裡面有十個石膏燒制的罐子,每個罐子裡都盛著一支紙草捲軸,每個捲軸都是由王后的奴隸泰塔書寫並安置的。
自從發現了這些捲軸,杜雷德和她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對這些捲軸的研究中。儘管有些破損,但四千年來無人動過,基本還保持完好。
它們中藏著怎樣的故事?那是一個被強敵所攻擊的民族,那些騎兵和戰車是埃及人全然沒見過的。尼羅河邊的人民被蜂擁而至的喜克索斯部落所擊敗,只得落荒而逃。他們在王后,也就是這座墓穴主人洛斯特麗絲的帶領下,沿著尼羅河溯源南下,幾乎逃到了大河源頭的衣索比亞的荒涼山地。在人跡罕至的群山中,洛斯特麗絲埋葬了自己在抵抗喜克索斯人時戰死的丈夫法老麥摩斯。
過了很久,洛斯特麗絲才率領她的人民北上,回到了&ldo;這個埃及&rdo;。此時,她已有了自己的騎兵和戰車,在非洲的曠野裡訓練出了驍勇善戰計程車兵。他們像狂飆一樣從尼羅河上游的大瀑布那裡向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