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第2/3 頁)
她,可這二年裡日夜煎熬的思念, 卻在馬車狹小的空間裡衝破了桎梏,怎的就是控制不住對她的佔有。他便問陸梨:“生與死都與你的爺在一塊嗎?”
嗓音清澤而溫柔。陸梨點點頭,並不遲疑地應嗯, 說:“我不放心爺和孩子。”
楚鄒滿心裡便都被她充盈了愛。左右既已被看出破綻, 也不好再把她獨自送走,便一臂將她拖進懷裡, 箍在馬背上喝一聲“駕!”, 直往紫禁城方向去。
夜風蕭蕭兮,衣袂蹁躚飛揚。那年輕的背影筆管條直,霧氣氤氳中不注意看,恍惚又回想起十六年前進宮繼位的裕親王, 他的父皇。這皇城裡生命一代又一代,一樣的路,生生不息。
元宵夜的那場政-變,是天欽皇帝楚昂在位年間的頭一場皇子奪位之爭,史載“上元之亂”。從小就秉性不服的二皇子泰慶王楚鄺,因為貴妃的失寵,直在皇子所長到二十一歲才得出宮建府,這寫到史書裡本是件丟面兒的大事;再拼了命換回的功勞卻屢屢不得皇帝的重視,去歲八月底退婚,又被皇帝壓在乾清宮場院前叫太監打了幾十板子,之後便徹底失去了隱忍,動了謀反篡位之心。
那天晚上的楚鄺,勾結了金吾衛頭領穆光耀,意圖將皇帝圍困在御花園天一門內,再利用皇太子出宮與陸梨私會之際,置太子身死於宮外,然後率領京防五千兵直入紫禁城逼宮。
原本萬無一失的周詳計劃,只因為身邊最親近的太監無意間走漏了訊息,卻被心思縝密的皇太子在暗中反做了埋伏。
沒有人知道楚鄒是怎麼回、又是幾時回的宮,戌時上頭的紫禁城乍看與平常並無一二,等到楚鄺率兵攻入奉天門時,卻看到那三層漢白玉臺基上,楚鄒身披銀灰色鎧甲居高臨下。陸梨裹著霜色的披風,領口雪白絨毛輕翩,迎風嬌媚站在他身旁。硃紅的金鑾殿襯著二人般配的身影,情形美得如同一副畫,他的手垂下,輕輕勾著她的手指頭,不掩恩愛。
那天晚上後來飄起了雪,楚鄒對楚鄺說:“二哥今兒這是鬧得哪一齣,父皇在宮中設了宴,請二哥不來,卻擱這操練兵馬。傳出去鬧了誤會可不好解釋清楚,還是趁早打道回府則個。”
那清俊的臉龐上噙著冷蔑,多少年的兄弟不睦一夜浩然揭開。
楚鄺雙腿夾著馬腹,仰頭看這一幕,心中便看得不舒坦。從來都是他老四扯高氣揚地站在高處,這麼多年了,父皇偏心他偏得無邊,可自己這般費心勞力最後又得到了什麼?
楚鄺一樣身著明光鎧虎頭肩,剛毅的臉上勾著冷笑:“鬧的是不是誤會,唱的又是哪一齣,你老四既然能站在這裡,難道心裡還不清楚?那乾清宮的門也不是非你一個任意進出的,你二哥我就是不服。只是沒想到,這皇城裡兄弟情緣薄,那姐妹知交卻也薄如紙屑。小麟子,爺今朝虧了也記你一份情。”
言罷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住陸梨。一點執念,又隱匿一點思而不得的歉與怨悵。
這是二人在前年京郊馬場之後的第一次對話,說的是陸梨給春綠下套子帶話兒。
曉得春綠是單純而怯弱的,若不是眷戀著楚鄺,也必不會替楚鄺趟這道渾水。陸梨眼睛望向氤氳的夜色,便回說道:“二爺莫要這樣看我,二爺利用春綠來套我的話在先,若非我心中提前有數,只怕今夜這會兒已經成了您的刀下鬼。人情都是相互的,你報之我魚我還你以魚,你報之予我刃,我便還你予刃,你我皆在宮牆根下長大,道理莫不都清楚。”
月光打著她姣好的臉龐,她的聲兒在落雪窸窣中慢而動聽。楚鄺痴痴凝了一眼,聽了沒回應。對於強-要陸梨那件事他一直心裡有愧,但想不通前因與始末,後來努力回憶,也只依稀記得她耳畔幽淡的花香。可他卻是不會殺她的,即便殺了老四這小子,陸梨若是肯,若是不計較自己與她兩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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