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55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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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灼華郡主竟然要走嗎!”
“對,我聽郡主府的侍衛和丫鬟們說,灼華郡主要跟裴郡守退婚,然後重新回到江南去呢。”
“哎呦,這不是造孽嗎!瞧瞧這裴蘭燼乾的好事兒,郡主可要傷透心了!”
“那婚約就這麼算了嗎?郡主受這麼大委屈,南康王能認嗎?”
“誰知道呢!”
平日裡玩兒的好的姑娘們湊到一起,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你罵一句我罵一句,言談間都是對裴蘭燼與邢燕尋的鄙夷——不過,她們這些事兒說起來也是揹著人悄悄說的,裴蘭燼和邢燕尋到底家大勢大,再加上那日之後,裴蘭燼與邢大將軍都暗地裡封鎖了訊息,所以現下,西疆的平民們還不知道裴蘭燼的醜事。
但那一日來參宴的賓客們的嘴卻堵不住,他們私下定會談論。
這件事兒遲早會傳出去,捂不住的,只是早晚而已。
而裴蘭燼在知道沈落枝真的要離西疆回江南時,便慌了,若是沈落枝真的走了,他就完了,所以他頻繁登門賠禮,但連門都進不去。
而這這一日裡,他還收到了邢燕尋的信鴿。
裴蘭燼收到信鴿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房裡,對著一塊白玉玉佩發呆——那是當初訂婚的時候,他送給沈落枝的。
那玉是極好的南山沁玉,他還記得那一晚,他在裴家的庫房裡挑了很久,翻來覆去的選了一塊最好的,請人雕刻,送給沈落枝。
那時的沈落枝與那時的他,都稱的上是枝頭鳳鳥與雲中仙鶴,純淨無暇,怎麼人越長越大,反而面目越汙濁可憎、不敢回首了呢?
現在,落枝竟然真的要離開他了,一想到此,他就覺得胸口像是堆積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在這寂靜的深夜中,第一次品到了後悔的滋味兒,如蟲蟻啃噬心口,難受的讓他幾乎想要落淚。
他感覺到自己在被撕扯。
他是真切的愛著這兩個女人啊!
他都這樣痛,落枝一定比他更痛,痛上百倍不止吧?
既如此,落枝要和他解除婚約,也很正常。
但他不能讓落枝這麼離開,他和沈落枝那樣相愛,如果落枝就這麼走了,他們二人都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他得想個辦法留下沈落枝——且,退婚其實也沒那麼好退,他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取消婚約,等回了京城,回了江南,還有一套流程可走,現在縱然落枝和他弄彆扭,但是如果他努力挽回,說不準還有希望。
他正想著,便聽見屋外傳來一陣“篤篤”敲窗聲。
裴蘭燼回過神來,走到窗邊拉開了一條縫隙。
廂房的窗是普通的木窗,窗外北風呼嘯,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後,便有一隻被喂得肥滾滾的鴿子從縫隙中鑽出來,站在裴蘭燼的書案上咕咕叫。
鴿子的腿上綁著信筒,翅膀上被人用紅漆蓋過,上以一個“邢”字,信筒裡面裝著一封信。
這是邢燕尋送過來的,裴蘭燼認得。
裴蘭燼將那一封信開啟一看,便瞧見上面是邢燕尋寫下的一行字。
“我父明晚要將我送到東津去。”
這一行字筆鋒艱澀,顯然寫字的人心緒混亂。
裴蘭燼擰眉思索了片刻後,拿出一張紙,寫出了一句話:你先去,待到我這邊處理完,去東津接你。
他暫時顧不上處理邢燕尋,讓邢燕尋避一避也好。
他寫完之後,便把信重新塞回信筒裡,將肥鴿子又放回去了。
肥鴿子撲稜稜的飛往天邊,漸漸掩入雲層。
——
彼時,正是辰時,西疆天光大亮,城東馬市中一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