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2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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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枝匆匆下了馬車,自己騎上了馬。
她是郡主,自幼習君子六藝,馬術雖然不敵征戰沙場的將領,但也絕不會拖後腿。
她與她的侍衛、侍女,帶著足足有二百人左右的流民從另一個方向往城外跑。
沈落枝自是跑在最前面的。
她穿著雲鶴裙,帶著斗笠,一身雪綢白衣,與亂糟糟、灰頭土臉的人群中是那樣顯眼。
她奔出城的時候,隱約聽見鷹唳聲。
如果她抬頭,便能看見一頭爪牙鋒利的黑色鷹隼在她頭頂盤旋而過。
但她沒抬頭,她缺乏在西疆生存的經驗,只知道帶著流民逃奔。
當他們奔到城外時,沈落枝天真的以為他們逃過了災難。
她嬌媚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轉過頭與旁邊的流民們道:“我的未婚夫馬上便來接我了,他是西疆的郡守,到時候他會將你們安置好的,別怕,我們都會——”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遠處射來一支箭,擦著她的肩側,射到了她身旁的流民的心口處,流民聲都沒哼便翻下了馬匹。
沈落枝驚懼的看向遠處。
箭射來的方向,一道又一道黑影冒出來,那是一支蠻族戰士的軍隊。
他們在此埋伏已久,精兵強馬,雖只有百人,但對上手無寸鐵的流民一刀一個,沈落枝的侍衛也不過堪堪二十人而已,攔不住的。
“保護灼華郡主!”侍衛們高喊著向沈落枝圍聚過來。
沈落枝無法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剛才還與她說話的人輕而易舉的便死了,像是海中的一抹浪花,什麼風浪都掀不起來,她連悲拗都來不及,便已經被西蠻戰士給包圍住了。
沈落枝看見領頭的蠻族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抬起左手,那些蠻族戰士便停下馬,站在原地。
而那領頭的蠻族人一提韁繩,獨自一人從蠻族戰士的隊伍中走出來,他一人一騎,走過驚叫跪伏的流民,走到團團圍住的侍衛前,在肩膀與肩膀的縫隙中,直直的盯向被圍在最裡面的沈落枝。
他一個人,逼的整個侍衛隊伍節節後退。
沈落枝看見了一雙幽深鋒銳的綠眸,眼底的貪婪幾乎凝成實質,那目光落下來時,如同惡狼的舌頭舔過她的臉。
那雙眼她看過一次,便成了夢魘,終身都難以忘懷。
是他。
看到那雙綠眼睛的時候,沈落枝突然升騰出了一種預感。
他就是來找她的。
他看中了她的美色,他要奪取她的清白。
上一次在山谷中,他只有七個人,沒辦法打過她隨行的侍衛隊伍,便短暫撤退,待到他人手夠了,便來奇襲三元城,來俘虜她,圍城計程車兵起碼有五千,而三元城只是一個小城,守城的將領士兵加起來只有一千人,守不住的,無論她是逃,是躲,都會被挖出來。
這人是誰?他能調動這麼多人,在蠻族應當有些地位。
沈落枝的腦子變成了一片漿糊,她記得他說過他叫什麼,但是她忘了。
她攥著馬韁的手漸漸發白,侍衛包裹著她向後退,那蠻族人獨自一人逼近,毫不在意侍衛們高舉的刀鋒,只對她說了一句蠻族語。
發音很熟悉,他之前在馬車上就說過,但是沈落枝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大概明白沈落枝聽不懂,便衝沈落枝笑了一下,狹長的狼眸微微眯起,薄唇咧開了一個兇殘的弧度,他一笑,眉眼間的陰鷙便化成了三分妖冶之意,語氣愉悅的說:“過來,羊、羔。”
沈落枝的指尖深深掐入手掌。
一望無際的西疆荒漠,狂沙漫天,侍衛咬牙死撐,遠處是虎視眈眈包圍他們的西蠻戰士,和一個覬覦她的西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