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3/3 頁)
太后卻還是一意孤行:“皇兒此言差矣,這個舒才人仗著侍過寢,竟是不敬主位,便是在慈寧宮中,對哀家也沒幾分尊重,該罰。”
太后娘娘如此嚴肅,蕭錦琛卻突然笑了。
“母后,舒才人好好跪著呢,朕可沒瞧出來她有哪裡不敬。”蕭錦琛一錘定音。
張太后被兒子這麼一噎,頓時應答不上來,深深吸了口氣才道:“看來陛下對這個舒才人,很是上心啊。”
蕭錦琛又笑:“母后對張家的表弟,不也一直很慈心?”
歸根結底,張太后今日此番種種,目的都不是為了懲罰舒清嫵一個小小的才人。
她是對皇帝陛下表達不滿。
因此蕭錦琛如此一言,她也毫不掩飾,直接就道:“陛下自登基以來,夙興夜寐,勤勉於政,待有功之臣甚是寬容,可是……”
張太后頓了頓:“可是對張家,卻從未見半分扶照之心。”
先帝時,太后母族是後族,是外戚,先帝為蕭錦琛著想,從未扶持過張家半分。
偌大的定國公府花團錦簇,卻無一人涉足朝堂,只能維持表面尊榮。
太后著急的便是這事。
雖說張採荷進了宮,也成了主位娘娘,可她畢竟不是皇后,張家的尊榮和富貴能否繼續延續,這誰也說不準。
太后娘娘是單純,卻並不傻,她進宮也有二十年了,二十年裡眼看許多人高樓起,又有許多人高樓榻,富貴榮華,皆在帝王一念之間。
她跟蕭錦琛雖不親,卻也多少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他現在不能揹負不孝的名聲,還願意維持張家的表面榮華,一旦她撒手人寰,張家的敗落便就在眼前。
這一切她都不敢想。
為今之計,只有讓張家的子弟能儘快步入朝堂,無論官職多大,總比在家賦閒要好得多。
是以,等陛下除了服,太后娘娘便立即起事,見陛下今日到底是來了慈寧宮,便也不再顧忌許多。
可蕭錦琛卻未曾考慮母后的心思,也似乎完全不知她同張家如何焦急,只柔聲說:“母后,張表弟年紀還小,還是要在書院多讀幾年書的,還是稚嫩少年,何苦早早出仕。”
張太后眉頭一皺,頓時有些不愉。
“皇兒,在你心裡,是否真的沒有我這個孃親?”張太后這麼說著,眼眶立即就紅了。
她其實是個很豁得出去的人,當著這麼多嬪妃的面,說哭就哭,這是要拿孝敬二字逼迫蕭錦琛就犯。
可她卻也還是不夠了解自己的兒子。
舒清嫵跪在堂下,就聽蕭錦琛沉聲道:“母后,前朝的事你不懂,也不應如此插手,舅舅早早承襲一品定國公,而表弟朕也不曾含糊,直接便封了定國公世子。”
蕭錦琛頓了頓,聲音越發深沉:“母后,便是宗室皇族也未曾如此榮耀,這一切,無非是兒臣敬重母后。”
言下之意,他已經給足了面子,就別再給臉不要了。
如果不是就在慈寧宮,她還跪在那,舒清嫵幾乎都要笑出聲。
皇帝陛下罵人,真是一個髒字都沒有,卻能讓被罵的那一個渾身都疼。
果然,陛下語畢,就聽太后娘娘深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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