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1/3 頁)
兩個人分開忙了一天,卻覺得充實極了。顏青畫已經找到那本專寫梯田的書,心裡大概有了些計較,想等農忙後再通榮桀他們商量,看有沒有實行的可能。
晚上安置後,榮桀問她:“你的紙筆可還夠用?下回進城我給你弄些回來。”
顏青畫家裡吃穿發愁,可紙筆書本卻多得是,她輕笑道:“不用,先緊著糧食棉花,如今四月在望,也不過幾個月就要冷了。”
山上冷得早一些,約莫十月就要穿夾襖,漢子們火力旺可以少穿些,可山上山下的老弱婦孺卻缺棉衣禦寒。
若不是溪嶺離主產棉花的寧河毗鄰,棉花運輸到這裡價格不算昂貴,恐怕去歲冬天會有更多人熬不下來。
榮桀聽她已經在考慮冬天的事,不由感嘆一句:“難怪以前向北總說山寨裡缺個女主人,這事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總是想不到那麼仔細。”
顏青畫瞥了他一眼,面上不顯,心裡頭卻覺得舒坦極了。
她也不是見誰都這麼上心的,只真心喜歡寨子,打心底裡把自己當寨子的一份子,想讓兄弟姐妹都過得好些,這才每日起早貪黑,忙活那些零碎的活計。
榮桀躺了一會兒,還是沒什麼睡意。因為天氣越來越熱,他便把床幔掀起,好讓夜風能透些進來。
“明日我們下山幫忙,你去嗎?”榮桀問。
顏青畫看了一天書,腦子累極了,這會兒要睡不睡得,聽了這話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說:“去吧,我還沒去過村裡呢。”
榮桀見她實在困頓,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靜靜躺了一會兒,才帶著傻兮兮的笑漸漸入眠。
許是日子有了盼頭,他現在每日心情都很好,夜裡自然也是好眠,一覺到天明。
因著要下山,榮桀早早就醒了。
他想著翠嬸之前跟他的交待,便輕手輕腳穿衣下地,去了一樓燙了一壺熱水。
等把溫水準備好,顏青畫也醒了,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伸手就端了床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溫熱的水流順著乾澀的喉嚨一湧而下,叫醒了她四肢百骸裡的困頓。
顏青畫雙手拖著水杯,低頭認真瞧著它,彷彿在看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
榮桀準備好淨面的水,進屋喊她:“你先去洗漱,我準備點水帶著,你還要帶什麼?”
不過就是下山幫忙,根本不用那麼麻煩,顏青畫抬頭,難得溫柔道:“不用帶別的,辛苦你了。”
榮桀簡直受寵若驚。
不是說顏青畫對他態度不好,相反,她其實是個非常知書達理的人。
興許是因為家教極好,她待人接物總是客客氣氣,也很顧忌寨子裡大多都是窮苦出身,從來不說那咬文嚼字的話。
她講過家裡都是讀書人,榮桀原先並未那麼清晰感受過,昨日見她安靜坐在那讀書的樣子,一下子就對“教養”兩個字有了深切體會。
因為教養太好,所以她對自己也一直非常好。
然而這種“好”,卻真的只是客氣而已。
可今日顏青畫坐在那衝他笑的樣子,卻隱約有些不同了。
不知道怎麼說,總歸他能知道自己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怎麼吸氣也冷靜不下來。
顏青畫見榮桀站在那傻了一樣,臉憋得通紅,不由歪頭問他:“怎麼,是哪裡不舒服?”
榮桀見她歪著頭,一頭長髮垂在頸邊,露出圓潤細膩的耳垂,不由更是緊張,好半天沒講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丟人死了,一點都不是勇敢強壯的男子漢!
索性顏青畫自己聰明,她漸漸反應過來,看著他噗得笑出聲來:“還是大當家呢。”
她打趣他一句,見榮桀已經快成個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