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1/6 頁)
話雖如此,蓮燈還是很知道感恩的,專門寫了拜帖送到太上神宮求見國師。
盧長史見她來了很熱情,忙請到閣裡奉上茶湯點心,但臉上不無遺憾,“不巧得很,國師閉關了,究竟什麼時候出關又是未定,娘子今日是白跑一趟了。”
蓮燈哦了聲,“也不白跑,好幾日沒見長史了,來看看長史也是應當。”
盧慶受寵若驚,笑道:“承娘子的情,不說看我,常走動走動也是好的。我命人把琳琅界收拾起來,娘子仍舊住那裡可好?”
蓮燈忙說不,“我只是來看看國師和長史,還要回城裡去的。昨天得了國師好多賞賜,我心裡惴惴不安,畢竟無功不受祿,那麼多的東西,我也不知怎麼感激國師才好。”
盧慶掖著手微笑,“國師是慈悲心腸的人,知道娘子們在城中生活不易。既然娘子不願回神宮來,國師也只能在日常開銷上略施援手了。”頓了頓又試探道,“娘子在城中近來都順遂麼?年前出了幾樁命案,驚動了官府。娘子是西域來的,不知道其中厲害,日後行動起來要格外小心才好。”
蓮燈抬頭看他,他的話模稜兩可,似乎是知道內情的,但又不點破,猜不透國師有沒有把她的情況告訴他。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他,她們從敦煌到長安,一路上三個人相依為命,雖說有時張牙舞爪,但大多時候都孤單無依。後來到了神宮,神宮裡的人待她們很和氣,就算國師間歇性的小肚雞腸加刁蠻任性,但那麼一大堆東西送到面前,是個人都會怒氣全消的。比如小肚雞腸立刻變成活得認真,刁蠻任性也只表示性格鮮明罷了。
她跽坐著向他揖手,“多謝國師慷慨解囊,也感激長史的關心。近幾日城裡稽查得很嚴,幸虧早前辦妥了過所,否則府兵登門時不知怎麼應對才好。”
盧慶點了點頭,沉默下來,緩緩踱步到花几旁,撿了盆栽底下的兩片落葉扔到窗外。略過了會兒才又道:“我在來神宮任職之前曾是禁中內侍,朝裡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人身處旋窩之中,往往看待事情不那麼透徹。娘子到長安來……”他搖了搖頭,“捨近求遠了。”
蓮燈聽他說完,腦子裡頓時激靈一下。看來盧慶是瞭解內情的,起先不提,應當是沒想到她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現在這個當口指點她,也不知究竟出於什麼原因。但他說捨近求遠,難道真正的仇人在大漠麼?
她直起身趨前兩步,“還請長史指教。”
盧慶張了張嘴,想想又作罷了,只推說沒什麼。忽然聽見外面有急促的鹿鳴聲,忙調頭走了出去。
蓮燈跟上去看,原來是幾頭成年的雄鹿內鬥,巨大的鹿茸撞擊,在一棵松樹下咬牙切齒地角力。只是奇怪,鹿居然也和人一樣,有事不關己的,也有愛看熱鬧的。蓮燈一眼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梅花稀疏,頂著一對小犄角在鹿群裡點足張望,不是國師的愛寵是誰!
“九色!”她叫了一聲,果然它馬上回頭,看見是她,一步三縱向她跑來。蓮燈蹲下迎它,它親暱地撞進了她懷裡。她好好在它腦袋上身上捋了一下,輕聲道,“犄角還沒長好,別老是往危險的地方湊。萬一人家撞到你怎麼辦?等國師出來看見你缺胳膊少腿了,還不得心疼得老淚縱橫?”說完了發現自己失言了,左右看了看,好在盧慶離得遠,在那頭忙著拉架。
九色對她的勸告倒是不怎麼在意,拗過頭在她的脖子上蹭,蹭完了到處嗅,然後把腦袋擠進了她的衣領裡。
蓮燈捂住脖子,抬手在它嘴上拍了一下。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鹿,九色的脾氣和國師很像,無時無刻的感覺良好,無時無刻的不拿別人當回事。
“鹿也要有鹿格,別仗著國師的淫威飛揚跋扈,當心總有一天抓你鋸角放血。”
她恐嚇了它一番,它看她的神氣立刻顯得很不屑,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