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1/5 頁)
副尉垂下手摩挲著金葉子,一時陷入了兩難。東西是好東西,也要有命消受才好。萬一從他手上放跑了人犯,到時候問起罪來,多少金銀都難以自保。於是攥著賄賂的贓物毅然轉身,大聲喝道:“此三人有可疑,請將軍定奪。”
蓮燈看著他的背影傻了眼,“拿了我的錢還要抓我?”
甬道那頭兩隊戎裝的軍士大步而來,領頭的將軍一身明光鎧,護肩饕餮猙獰,甲上銀鱗耀眼。蓮燈和曇奴沒了主張,實在不行只有撒腿跑路了。她們退到車前,回頭望了眼,國師躺在幔子後面,大概對她們的應變能力很失望,總之滿臉的無奈。
蓮燈雖然懊惱,但是看他一動不動也著急,叫了聲阿叔,“他們要來抓我們了。”
可是曇奴忽然往前邁了一步,蓮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位將軍到了眼前,不是別人,竟然是蕭朝都。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怪,不想見的人,偏偏在你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曇奴避無可避,蓮燈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那是種深深的羞愧,明明很想念他,但是見了他又忍不住要閃躲,神情動作便難言的失措。
蕭朝都腳下頓了頓,似乎也對一切無所適從,但終歸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並沒有猶豫太久,到她面前拱了拱手,“娘子別來無恙。”
曇奴欠身向他肅拜,“有勞將軍掛念,沒想到今天遇見將軍,我……很好。”
氣氛有些尷尬,這種情況下的相遇悲情瀰漫,也沒有機會訴衷腸。但蕭朝都的確是喜歡曇奴的,從他的眼睛裡能看到眷戀和不捨。如果曇奴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許會成就一段姻緣也說不定。現在呢,他們是油和水,永遠難以交融。
曇奴是個清醒又自卑的人,她不確定蕭朝都會不會因他們不多幾次的來往而選擇放過他們,所以用一種近乎哀告的眼神望著他。蕭朝都當然品得出來,心裡也有掙扎,甚至開始衡量他們歸案後誰的罪責比較重,曇奴能不能因為沒有參與全身而退。結果是不能,她並不是一塵不染的,她身上的毒從哪裡來,恐怕和荒郊發現的那具屍首不無關係。
所以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他看了車內的人一眼,沒有興趣弄清他到底是真國師還是假國師,抬手一揚,將披風高高撩了起來,“他們是本將舊識,沒什麼可疑的。放行,讓他們通關。”
曇奴站在那裡,覺得渾身的血液向下流淌,漸漸冷起來,快要結冰了。沒有開始就結束,好像是人生最悲慘的事情了,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她的命吧!
蓮燈跳上車駕轅,輕輕喚了她一聲。她回過神來不再遲疑,鞭梢狠狠抽打了下,馬車跑動起來,穿過門禁的時候她沒有回頭,照她的話說越看越捨不得,還不如不見,就此忘了更好。
蓮燈替她難過,扒著車圍子回望,蕭朝都站在那裡,硃紅的披風映著鐵血的關禁,漸漸遠了。她向他揮動臂膀,他微抬了抬手,又無力地垂下了,一定傷心得難以言喻。
“等我們再回長安,說不定蕭將軍還在等著你。”
曇奴搖了搖頭,“我不想再來長安了,以後就留在敦煌,找個營生,把自己嫁了。”
蓮燈害怕和她分開,也覺得她和蕭朝都的故事不應該就這麼完結,便道:“轉轉還在長安呢,我日後也要跟著國師打天下,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嗎?”
車後的人到這時才被她們想起,趕緊推開車門看,國師盤腿坐著,一臉的不耐煩,“你們要把本座帶到哪裡去?”
蓮燈愉快地說:“去扁都口,上河西走廊。”
反正已經出了中關了,他現在想回去她們也不會停車。國師果然很生氣,說了一串文縐縐的罵人的話,蓮燈和曇奴仗著聽不懂,不以為然。
本來以為他至少要罵三天,誰知並沒有。也就抱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