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1/3 頁)
秀荷坐在竹椅上,見庚武隔著鏤空看過來,便羞忿地瞪去他一眼——哪裡是故意晚起了,只這頭一回被哥哥撞見,也是因他哄自己弄了好半日時辰。
紅姨眼睛看來看去,忽而瞄瞄秀荷的胸脯,忽而又瞅瞅她的腰谷兒胯盤兒,捂著帕子吃吃笑:“嘿,他好不啦?”
什麼好不啦,就曉得一回來便逃不過紅姨的取笑。
“嗯。”秀荷咬著針線頭。
“喲嘖嘖,嗯是哪個意思?都開盤兒了,臉皮還這樣薄~~”紅姨是誰,什麼可都瞞不了她,看那胯兒那胸脯那腰,女兒家家的身子和做媳婦的就是不一樣,就差了那麼點兒一撐,撐一回看不出來,多撐開幾回就不一樣了。
沒少疼她。
睨了眼外堂馬步端坐的庚武,見他越發清雋英武,便壓低了聲兒道:“吶,你要是覺得他不行,我去幫你說說他,好好搖他自個的破船去。看把姑娘家欺負的,路都走委屈了。”
什麼叫不行?那怡春院老-鴇當得太久,明明是體貼話兒,怎麼由她說出來也是風塵味道。
秀荷想起早上庚武最後的那一猛摁,這會兒還在痛呢。怕紅姨當真要去,只得把阿爹衣裳一放:“乾孃再說,我不和他回去了……是我受不住他。”
後面半句小小聲兒的,紅姨上挑的狐媚眼兒就笑了,犟丫頭,連說姑爺一句都捨不得,還不承認喜歡他。
第叄貳回東水遇他
阿爹真是不留情面,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傍晚一到就催秀荷回婆家。秀荷不肯回,說婆婆吩咐她住一晚。
“不回?可是你惹了婆婆不歡喜?”神經大條的老關福眼睛瞪得虎虎的。
叫秀荷怎麼說?
紅姨心疼幹閨女,揩著帕子衝關福擠眉弄眼:“才出嫁的姑娘想家,可不興被你這樣往外趕。”一把將他推去了後廚房。
“既是母親吩咐的,那便宿一晚再回去。”庚武睇著秀荷嫣粉的雙頰,眸光炯亮而深邃。
秀荷不敢看庚武的眼睛,一個人躲去了閣樓上。天黑將眠時候看見他在天井下洗臉,背影清寬寂寥的。曉得他在等她,差一點兒就心軟,末了忍忍心,還是沒叫他睡上來。是真的受不住,晨間那起起落落簡直要了她的魂,天曉得他怎樣忽然把她抱坐起來,那直來直往比之躺下去二倍深,撞得她此刻痛消不散,怕再經他一夜幾回,第五日當真要邁不開步。
一場秋雨下了一整夜,頭頂上的屋瓦淅淅瀝瀝,被褥裡是姑娘出嫁前的味道,身子卻已經是人家的。那夢裡昏糊,天亮了起床,閣樓上下木梯,看到庚武在幫阿爹修釘長櫃,眼角有些青,下頜上冒出來一片兒青茬。
見她下來,便抬頭睇了一眼:“醒了?”
天生冷肅肅的一張狼臉,眼睛裡的光卻是柔情,這反差讓人心跳,靠近了又怕,遠了又掛心。
“嗯,早就醒了,煮好了粥,你來喝。”秀荷臉一紅,從庚武肩下踅去廚房。那淡淡花香拂過身畔,庚武隨在後頭進了廳堂。
煮的是紅豆粥,軟稠香糯的,還冒著熱氣兒。用青花小瓷給他盛一碗,一把調羹在碗裡攪,吹涼了遞給他。他卻一直在看她,看她的手,看她的一舉一動,清雋臉龐猜不透心中思量。
秀荷嗔怪起來,舀了一勺兒遞去庚武嘴邊:“看什麼吶,我煮的粥可不難喝。”
是不難喝。幾個月前看見他尚且惱怒躲藏,只這四日恩愛,竟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溫軟起來……從前在大營裡生死磨礪,最艱辛無望之時偶爾也會憶起少爺時候,但那時也只把她在腦海一瞬掠過,從未想過他朝一日她能像今日這樣對自己體貼伺候。
那香粥遞至目下,擒著勺柄的指甲兒粉盈盈的,庚武輕輕把秀荷一咬:“昨夜狠心不理,天亮又作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