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4/5 頁)
漸盛的趨勢。
他恍然會想,如此碎雨綿綿之下,是否就賞不了花了?
但很快事實證明卻是他多慮了,鳳駕儀鸞早在辰時時分便已等候在遊廊入口處,隔著朦朧煙雨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影子,但他一眼也能分辨得出來。
值守的時辰到了他卻未曾離開,直等到皇后與扶英用過早膳後下到一層,見晏七侍立在一旁,許是這些日子積累下的幾分熟悉,總是要比旁的人多些注意。
他原生就一副白淨清秀的麵皮兒,淺淡的膚色藏不住倦容,熬夜之後,眼下那一點青黑便尤其容易顯眼。這些日子扶英待他親近慣了,瞧著他眼下的痕跡含笑咦了一聲,“晏七?昨夜怎麼是你在這裡當值呀,那你豈不是一天一夜都沒閤眼了?”
“小姐掛心,是原本值守的內官生了急病,奴才前來替他一晚,這便正要回去休息了。”晏七回著話,低垂著眸微微朝她欠身。
那一點不知出處突如其來的淺淡疏離扶英並沒有察覺到,噢了聲,言語間頗有些遺憾,“我今日也要走了,往後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聽你的故事,但你可不能偷懶,多看些書籍存些故事,回頭等我得空再傳召你噢。”
晏七規矩稱了聲是,又聽她突發奇想,抬起頭嬌聲央求皇后,“阿姐,咱們能不能帶晏七一起回棲梧宮中呀?他故事講得好學問也好,不僅能陪我玩兒,還能陪我做功課,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晏七長睫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下,立在原地也和扶英一般在等待皇后的答覆。
但可惜,這回沒能像上回那般順遂人願,或許是因他曾在鹹福宮當值的緣故,皇后到底還是忌諱,只是面對著扶英,沒答應也沒回絕,卻轉圜道:“西經樓如今人手不足,晏七不能與我們一同回去,日後你若想見他,教人前來傳召就是了。”
宮裡會寫字的內官不止他一個,這話說出來也就是個託詞,連扶英都聽得明白。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面上失落地噘噘嘴,便不再提起這廂了。
晏七今日卻不知怎麼了,目光漫無目的的落在地上,眼前卻似恍然無物,胸中像被塞了團棉花,堵得心煩意亂又魂不守舍。
直到隨侍的兩名婢女取來雨傘,細聲請皇后與扶英移步,他抬眼望過去,眸中寂靜一片,目送她們邁出大門,不遠不近地立在廊簷下。
只是其中一把雨傘不知為何開啟到一半忽然卡住,宮女又試了試仍未能成功,朝皇后福了福身正要重新去取一把,卻忽然有人快步過來,二話不說自她手中拿過傘,輕輕在木軸某處一按,輕鬆推開。
可笑的卻是,晏七手中握住了那傘便不想再還回去,躊躇片刻,彷彿鬼使神差一般,抬眸直直望向皇后眼中,一腔孤勇盡數展現在她面前,“奴才送娘娘一程。”
話音落進他自己耳中亦是驚奇不已,這舉動太過逾矩了不是嗎,更是天大的僭越,但他還是這麼做了,也那麼說了。
越是雨霧朦朧的時候,心底裡卻有什麼東西越發清晰起來,如此不合時宜卻又昭然若揭。
四下驟然靜得奇異,廊簷上滴落的雨線落在地上的聲響一霎被無限放大,皇后側過臉來望著他片刻,忽而微微蹙起了眉。
她的目光鋒利而直白,輕而易舉就能刺破他花費了這些日子一點一滴竭力搭建起來的鎮定自若,而後直取要害,探究般地審視著他心中那座搖搖欲墜的高塔究竟何時崩塌......
卻最終在將臨邊界時,長睫傾覆,她收回目光,淡淡吩咐了句:“走吧。”
晏七逃過一劫,只顧得上深深撥出一口氣,撐起雨傘緊隨她身側一同步入了細雨中。
二人身後不遠處的扶英仍站在簷下一頭霧水不明就裡,沉浸於方才的詭異中忘了挪步,歪著腦袋瞧一瞧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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