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1/3 頁)
靳重焰側頭看著他,在他伸出手來的時候,身體讓了讓,沉聲道:“別碰我。”
同樣的人,迥異的對待,讓他無所適從。他無措地放下玄玉膏。
靳重焰拿起玄玉膏,拔掉瓶塞,放下鼻翼下輕輕地嗅了嗅,倒出指甲蓋大小的一點,輕輕地抹在手臂的傷口上。
劉念見他肯用藥,總算放下心來:“我去燒水。”
靳重焰道:“不要走太遠。”
以前他離開,靳重焰也會說這句話,不要走太遠。那時候是怕他走得太遠,遇到危險,現在卻是怕他偷偷溜走,通風報信。劉念心情複雜地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怕他擔心,追加了一句:“我很快回來。”
靳重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視野。其實,也不是很怕他通風報信。自己受的傷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如果他溜走,自己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只是,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總是讓他想起自己與劉念相處的最後那段時光。疏離的態度,僵硬的關係,讓劉念如履薄冰。那是他變成了通天宮少宮主,兩人身份差距拉開後,劉念的自卑,自己卻誤以為是他私吞了父母遺產的心虛。那時候的劉念總喜歡低頭沉思,露出的笑容越來越少,也讓看不到笑容的自己越來越焦躁。
最後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是什麼時候?
靳重焰頭靠著石壁,慢慢地回憶著。
好像是……劉念提出結為道侶的那一次。
由於他父母將自己交給劉念時,怕他不善待自己,讓兩人定了個師徒契約。劉念雖然是師父,卻不能背棄自己。後來自己上了通天宮,與師祖相認,劉念這個師父自然是不合適的了。於是,他提出解除師徒關係。
他怕劉念不答應,說了很多好話,諸如,就算我們不是師徒,也一樣會在一起修煉,絕對不會拋棄他。
劉念不言不語地看著他,眼睛越來越亮,等他全部說完,才羞澀又欣喜地問:“解除師徒關係之後,我們可以結為道侶嗎?”
靳重焰硬生生地掐斷了自己的回憶。
劉念問那句話的神態和表情他已經溫習了很多遍,每次都是到這裡戛然而止。前面的回憶越美好,越顯得自己回答的那部分太過不堪。
“你怎麼了?”劉念站在洞口,手裡拿著用葉子折起來的杯子,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靳重焰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凝住,直勾勾地看著他的手。那種用葉子折杯子的方法,這麼多年,他只從一個人手中看到過。他不相信,這麼多年都沒有遇到的巧合會現在遇到。
如果不是巧合,那麼是……天意嗎?
他的懺悔和祈禱終於感動老天,所以將人送回他的身邊?
“你渴了?”劉念將杯子遞過去。
靳重焰緩緩地接過來,手竟微微地顫抖。
劉念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傷口很疼嗎?”
靳重焰垂下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
劉念道:“傷口都上藥了嗎?”
靳重焰突然按住眉心,像是要將眼眶裡的酸澀狠狠地按了回去,半晌才道:“疼。”
劉念道:“哪裡疼?”
靳重焰左手握著杯子,將右手遞了過去。胳膊上被剌了一道拇指長的傷口。
劉念拿起玄玉膏,抹了黃豆大的一塊在上面,用手指慢慢地抹開,嘴巴輕輕地吹著涼氣。
靳重焰看著他,眼角微微溼潤,等他抬眼看過來時,又別開頭:“說點你的事吧。”
“什麼事?”
“為何進不棄谷?”
劉念記得自己已經說過了,可是他既然想聽,自己只好再說一遍。
靳重焰道:“你一直是文家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