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第1/2 頁)
宋江面對宣贊的抱怨與不滿,悻悻一笑,抱拳說道:“給朝廷的戰報宋江無權過問,至於功勞如何判定更是無從得知,想必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此言一出,宣贊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原以為宋江至少會對不幸戰死的眾兄弟們表現出些許的愧疚,豈料對方竟顧左而言他,不僅輕描淡寫回避了問題,並將爭功的髒水潑向自己等人。
宣贊並非巧舌之輩,面對宋江的這番說辭,只覺得胸中一股怒氣直衝雲霄,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反駁,臉色漸漸憋得通紅,最終因激動加之舊傷復發,竟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關勝、呼延灼反應迅速,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宣贊,兩人的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憤怒。
關勝沉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何須與這豬油蒙了心、只知玩弄權術的小人浪費口舌?”
呼延灼亦是面色鐵青,他緊緊握住宣贊的手臂,再次對韓滔、彭玘的戰死感到不值,瞥了眼宋江後,對宣贊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走,養好身體,將來戰場上再見真章!”
話畢,兩人不容分說,架起宣贊便頭也不回地快速離去。
宋江望著他們遠遠離去的背影,嘴角那抹苦笑漸漸消失,目光卻愈來愈堅定。正當其平復下心緒,準備去探望養傷的穆弘時,恰好遇見楊志垂頭喪氣地回到營地。
只見楊志臉色灰暗,步伐沉重,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宋江見狀,連忙上前詢問緣由。
楊志苦澀地一笑,緩緩開口道:“還不是那日杭州之戰,眾將因立功心切無人顧及童大元帥?楊某本是一心報國,卻再次被貶為庶民,這世道何其不公!”
宋江想起方才關勝等人之異常,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追問道:“難不成參戰的所有將領都有影響?”
楊志聞言,愈發憤懣:“那些有後臺、有關係的,比如韓存保、丘嶽之輩,自然能夠安然無恙,也許還能因此得到提拔。”
說完,楊志長嘆一聲,聲音裡滿載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彷彿是對命運無盡的控訴。他抬頭望向遠方,眼神空洞而深邃,彷彿能看見自己一路走來,命運多舛,時運不濟的人生路。
好不容易在邊軍站穩腳跟,以為能夠一展抱負,為國效力。卻不曾想,這江南一戰,又將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現如今,在軍中,他得罪了童貫,怕是再難尋得一處容身之所。而綠林之中,又因種種原因得罪了柴進,更是無顏再見,寸步難行。
思及此處,楊志低下了頭,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彷彿連抬起手的力氣都已耗盡。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為敵,所有的路都已被堵死。
宋江聽完楊志的訴說,心中亦是五味雜陳。畢竟他如今也是眾叛親離,身邊可依仗的兄弟只剩下吳用、穆弘、戴宗、司行方四人,可謂同病相憐。
正當二人自怨自艾之際,宋江突然憶起楊志生辰綱被劫之事,此去濟州任職,怕是少不了與梁山打交道,遂衝楊志邀請道:“楊兄弟,莫要妄自菲薄,你武藝高強,智勇雙全,是難得的將才。在下新任濟州兵馬都監,正是用人之際,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楊志聞言,面露猶豫,畢竟宋江在江南的種種所為實令人不齒,若投身其麾下,怕是被坑死都反應不過來。
許是察覺到楊志的顧慮,宋江舊事重提:“實不相瞞,宋某認賊作父,在外人看來,或許有失體統,但宋江至始至終,都忠於朝廷,忠於大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些許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亦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楊志聞言,不禁問道:“宋都監,有一事楊某始終不解,還望都監能答疑解惑。”
宋江微微一笑,示意楊志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