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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聲不會做飯,但吃飯很挑,又因為有潔癖,所以從來不會去吃路邊攤,就算是點外賣也都是從餐廳定。
眼前的餛飩,就是謝知津從季聲為數不多愛吃的一家餛飩店裡買的。
季聲淡淡地&ldo;嗯&rdo;了聲,踩著拖鞋到餐桌前坐下,看著那碗冒熱氣的餛飩微微發呆。
剛睡醒的他與平日裡淡漠清冷的樣子不太一樣,微微泛著卷的頭髮垂了一縷在額前,透出些許慵懶。
謝知津同樣拉開椅子在季聲對面坐下,遞給季聲一隻湯匙。
季聲接過去,抬眸的瞬間就看到了謝知津泛紅的左臉。
有些遲疑地問:&ldo;你的臉……&rdo;
謝知津壓根沒打算回答,只是用下巴點了點那兩碗餛飩,道:&ldo;趁熱吃啊。&rdo;
季聲又是&ldo;嗯&rdo;了一聲,沒有追問什麼,他本來也沒有多關心謝知津,便開始捏著湯匙有一搭沒一搭地攪和自己碗裡的餛飩。
皮兒很薄,可以說得上是晶瑩剔透,在清亮的骨湯下甚至可以看見裡面大個兒的蝦仁。
季聲舀起一隻餛飩來細嚼慢嚥地吃,對面的謝知津狼吞虎嚥,已經吃了小半碗。
季聲看著同樣清亮的兩碗餛飩湯,不易察覺地晃了個神兒。
他是不吃香菜的。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謝知津帶到這裡的時候,他看著炸醬麵裡的香菜皺了皺眉,謝知津立刻就問了一句:&ldo;你不吃香菜啊?&rdo;
後來的菜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香菜,不只季聲的菜裡沒有,謝知津也陪著他不吃了。
又過了很久,季聲才在謝知津與閻遲聊天的時候得知:謝知津是一個很愛吃香菜的人,愛吃到什麼程度呢,他曾經恨不得把全世界不愛吃香菜的人都抓去種香菜。
季聲的思緒跑得很遠,想著想著就笑了一下。
謝知津剛好吃完自己碗裡的最後一個餛飩,抬頭猛地看見季聲這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險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驚訝之下說話都結巴了:&ldo;你……你笑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季聲迅速回神,把湯匙裡端著的半個餛飩填入口中,細細咀嚼幾下,才感慨般地說:&ldo;我是在想,明明你可以事事周全,為什麼就是不能顧及我的感受呢?&rdo;
謝知津很快就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卻不回答季聲的話,只是慢悠悠地把自己手裡的湯匙舀了口湯喝,說:&ldo;怎麼,現在知道老子對你有多好了?&rdo;
季聲又笑了,謝知津這才看清了他剛才的笑容是怎樣的。
沒什麼溫度的弧度,溫和的唇線下還帶著一起不易察覺的嘲諷。
季聲無所謂地說:&ldo;如果謝少爺覺得這就算是對一個人好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rdo;
如果放在平時,謝知津聽到這種冷嘲熱諷的話,多半會激得上來脾氣,而今天上午謝明洵扇的那兩個耳光還在自己臉上掛著,謝知津罕見地沒說話。
他看了季聲一眼,把手裡的湯匙扔在碗裡,然後頹然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ldo;季聲,你還想讓我怎麼對你啊。&rdo;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那季聲會覺得自己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怎麼會有人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
那麼多混帳事情都幹過一遍以後,萬分無奈地說:你還想讓我怎麼對你啊。
可也正是因為此時此刻說這句話的人是謝知津,季聲微微搖了搖頭,試著踩在自己心裡那道底線上,儘量放平身態。
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