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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趟四艘官船還是李令俞極力爭取來的。
薛洋也見識了李令俞在賺錢上的錙銖必較。曹印和呂匡淵等人一再用,官不與民爭利,勒著她不能越雷池。,若不然李令俞第一趟想走十條船。
李令俞便哭窮:「上巳節一過,就要開始修路了,那就是無底洞。要想富裕,必須修路鋪橋。我總要把事情想前面。」
薛洋是真沒見過她這樣。戶部的右侍郎叫楊雄,他的副手叫李肅,楊雄對李令俞從嘖嘖稱奇,到如今,已經見怪不怪了。
和薛洋私下解釋:「咱們這位永安公主可不一般,聽蔡管事說,殿下不沾葷腥很久了,兩菜一湯,日日如此。與自己十分簡樸,但是對修路、鋪橋,修河道大方得很,可以說是一擲千金。」
薛洋聽著一言不發,他管著戶部,現在也明白李令俞為什麼這麼急著賺錢了。
李令俞眼下窮的撓牆皮,對吃的自然也沒興趣了。
春耕在即,冀州的難民大部分北歸了,處處都是窟窿。
嚴柏年帶著摺子進宮,大婚後他大部分時間住在侯府。
今日進宮,是為北境而來,也是為春耕。
李令俞見他意氣風發,遙想自己當年,再怎麼憋屈,也不至於窮成現在這樣。
北境春耕還是缺糧,今年最好的事,和突厥人不打仗了。讓她緩了口氣,但是戰後重建,更是要錢。
李令俞看著摺子,知道這是事實,但還是嘆氣:「我先讓戶部借出來,這一趟青州港歸來再還上。薛大人現在處處防著我。」
嚴柏年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李令俞私下裡愛和他吐槽:「我這個領導人做的頭疼,工部的人已經開工修路了,每日的錢如流水,戶部的人日日跟我叫窮……」
嚴柏年正在調管司州的武將,幷州的楊彪已經徹底掌握了幷州兵馬,北境新的格局已經形成,平城往後,也不能做北境的總領都督了。
既然兵權已經歸了永安公主,那北境調遣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一切該由朝廷調遣。
永安公主登基之事,在眼下,竟然也成了最不起眼的事。所有人默許了她的權力。
蕭雍大概見她扣著罪己詔沒發,便在上巳節那日,又發了一封一樣的罪己詔。
在朝中引起不小的動靜。
李令俞只作不知,但上都城已經吵翻天了。
畢竟蕭誦已經入了陵寢,再譴責也無用。蕭祁的太子封號,也已經廢了。該她經手的事情,都已經處理了。
她自奪宮到現在,幾個月來,既沒有殺戮,也沒有激進。更沒有堵住那些人的口。只按照她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來,這幫人反倒沒那麼防著她了。
廬陽王還在等著她登基的典禮,開春後,也不在家日日下棋了,隔三差五進宮來,李令俞便說:「我有事拜託叔祖父,別急著回江南,等錢到了,你就替我盯著修繕運河的事吧。」
眼下的運河還沒有匯通,幾番交錯,到處繞行實在不便,她要修從上都城直達江南的運河,南北自此相通。
蕭澈大概沒想到會被她指使,愣神片刻才說:「你要疏通運河?」
「廣州港肯定要開的,從上都城直達江南的運河若是開了,到時候回江南就快了。」
「怪不得曹大人和薛大人,一直說你是無利不起早。」蕭澈忍著笑說。
李令俞聽得失笑連連,她的名聲算是壞了。
「我以為,會先整頓官場。」
「這些暫且有呂大人盯著吧。」
她也知道政治這個漩渦,既不能指望風平浪靜,也不能起浪頭。而她是大梁的掌舵人,就要穩住方向,必要的時候,拿大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