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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還,有身還之處,已得上天眷顧。」燕雲還側首一笑。
姬明笙深深凝視著她一會,起身道:「你的帕子繡得不錯,多繡幾方再送來別院。」
「謝公主恩典。」燕雲還連忙拜倒磕謝。
姬明笙起身離去,到了院門口,停了下腳步。茜紅取出一錠銀子扔到老婦人身邊,道:「我家主人借你家煮茶,這是酬金。你兒媳的帕子尚能入目,叫她隔半月送我主人別院處,要是敢耽誤一天半日……」
老婦人乍見銀錠驚喜不已,聽得這話,又後怕不已,只嘴上胡亂道:「一定一定,不敢不敢。」
姬明笙心中無趣,懶怠多看老婦一眼,帶了茜紅等人就走。呵,燕雲還的眉眼間與秦音亦有幾分的相似,只她貌美無雙,那一分相似不過依稀。幾點紅色來復?紅豆骰子,入骨相思,是幾點相思來復啊。
作者有話說:
第16章
歸途,姬明笙面上平靜無波,倒是茜紅等人大為觸動。
如意憤憤不平道:「奴婢就說,嫁人無趣得很,那燕娘子花容月貌,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樣樣皆通,又知情識趣,世上好些娘子都不及她,可惜,只因著出身不好,配個尋常百姓人家,跟著吃苦受貧,反倒還是她佔了天大的便宜。」
沐侯府強將她許配給一個窮書生,指不定還自以為給了她天大的恩典,如此再造之恩,燕雲還若是心存怨言,便是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茜紅道:「風塵中來,受風塵所累,也是一個苦命人。」
青黛嘆口氣道:「依我說沐侯府未免霸道了些,也不管人願不願,只將他人生死玩弄掌中,雖說為伎,沒幾個有好的歸處,可又焉知燕娘子沒有別的際遇。」
姬明笙微有嘆息,美人堪憐,有自知的美人更堪憐。
李桓林忍不住插嘴道:「我看那美婦人想不開得緊?」
姬明笙不由問:「怎麼說?」
李桓林瞪著小眼瞪:「誒,有甚好繡花,那老婦人刻薄她,飯時就掀桌,渴時就摔碗,要是動手,就刮耳光。我看鄉間婦人打架,都是手腳俱上,怕她怎的?不好拼個兩敗俱傷,好就當家裡的霸王。嗯……就那美婦人瘦了些,要吃得肥壯,上手時能少吃些虧。」
青黛道:「依郎君這般說,那蔣家定她一個不孝罪,要休棄她,如何是好?」
「休便休罷,這等窮人家,只得幾隻雞,有甚好留的。」
青黛無奈道:「她本是伎子出身,名聲本就不好,再被休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再者,她孤伶伶一個,叫她到哪去?縱有落腳處,如她這般無人相護,市集無賴蟊賊,暗地欺她,又如何是好?」
李桓林啞口無言,撓撓花裡胡哨的腦袋,瞥到姬明笙,道:「叫……她來找阿姊嘛。」
「我?」 姬明笙似笑非笑,「我為何要管她?莫非我是這般好心的人?」
李桓林呆了呆,半天咕噥道:「阿姊許不是好心人,可阿姊見她生得好,心裡喜愛。」不等姬明笙說話,又呱呱道,「說來說去,還是侯府不好,著實可恨。阿姊,駙馬寫的那詩,嘰嘰歪歪說的甚麼?」
姬明笙橫他一眼:「我還沒斥問於你,你成日跟莫帝師學的什麼?聽聞連篇文章都念不下來。」家有名師教導,不說能品詩詞的妙處,連念都念不下來,簡直滑天下的大稽。
李桓林叫起撞天屈來:「阿姊,這實不賴我,這些個字一個一個,跟道士的鬼畫符沒甚不同,你們認不來道士鬼畫符,我也認不來這些個字。我拿了道士問過,他們的那些鬼畫符,來去至多幾十種,沒日沒夜,不吃不喝,才畫得這般模樣。我比這些道士強了好些,百來個字定是能寫能念。」
姬明笙吃驚道:「好生了得啊,莫不是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