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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聽了無不大喜,跪倒就拜。
元帝哈哈大笑:朕當初說過要與你們共享千里江山,讓子孫後代白吃白喝又算得什麼。
隔日元帝酒醒,暗道:壞了,瞎許了不該許的。可他話又說出去了,金口玉言,不能改,也不好改,宴中這麼多人呢,全是陪他一路打下來的,反悔了沒法交待。宰相差點氣暈過去,揪了元帝就是一頓勸諫,元帝下不來臺,乾脆跟昏君似得跟宰相耍賴:朕定的事,行也行,不行也行,宰相同意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這便有了鹿鳴衛,闢了一處地稱為館鹿,那叫一個不倫不類、四六不靠。宰相捏著鼻子認了這事,可沒打算天長地久,想著一幫子紈絝子弟,滿頭小辮,伸手一抓就是一把,屆時尋個由頭就把館鹿給廢了。功勳之後又怎麼樣?功勳之後就能鬥雞走狗白吃白拿?一干於國於家無用的廢物,吃白食?哼!天下焉可有這等美事。
不等鹿鳴衛廢掉,元帝卻驚覺,自己的那些兄弟功臣,好似真要與他共享天下。
這……
自己所言不假,他們豈能當真?再看案上參奏的奏摺疊起來一丈高,皆都有證可查,幹的事不比前朝逼得他造反的那些狗皇帝奸臣惡吏差多少。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元帝的手足幾乎盡斷,再殺下去,就有刻薄寡恩,兔死狗烹之嫌了。
元帝這人一慣是少什麼想什麼,揮淚斷手足時,指天道:朕無愧百姓子民,殺之,不悔。事後,卻是痛心疾道,捶胸大哭。都是頭一遭,皇帝難做,官也難當,難免犯錯,村裡老農還會錯斷晴雨,誤了收糧呢。怎麼就都殺了呢?
可人都死了,砍下的腦袋都臭了,除了轉世投胎,也沒別的法子讓他們再活過來。那就多多看顧沒死的,鹿鳴衛什麼的,就留著罷。
這回,連一心想要撤了鹿鳴衛的宰相等人都沒吭聲,唉,他們也沒想到皇帝殺起兄弟來這麼幹脆,乾脆得讓人看了肚裡涼窪窪的,君君臣臣,實非一言二語可道清。有鹿鳴衛在,好歹可見元帝對功臣的顧惜,真是有仁有義啊。
鹿鳴衛就這麼僥倖地留存了下來,白吃乾飯就白吃乾飯吧。
可現在皇帝是姬景元,他本身就肖似元帝,還沒元帝大方,一看鹿鳴衛,什麼玩意,一筐臭魚爛蝦,噁心他不算,還要他掏錢白養,沒這等好事。
他姬景元,不養閒人,什麼歹竹孬筍的,全給扳直,扳斷了也沒事,又不是他兒子,他又不心疼,更何況,他還有殺手鐧樓長危,雖有些為難愛將,可能者多勞嘛。
樓長危做事,就無應付之說。
姬明笙側著頭看館鹿校場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差點沒有撫掌嘖嘖稱奇。校場內一干紈絝子弟,均穿著青布粗衣,灰頭土臉地鋤草、平土、夯泥……
一側大馬金刀坐著一個小將,將一柄冷森森的長刀插在地上,衝著眾人道:「都給我好好下力氣,在此地,別說哭爹喊娘、求爺爺告奶奶,就算你們把祖宗從地下哭出來,亦是半點用也沒有。地給我平得齊整一些,將後你們在此操練,高低不平,崴了腳踝可都是你們今日不下死力的過錯。還有那邊綁人的刑柱,樁子敲深一點,不然日後你們誤令受罰,綁在柱上,沒挨幾鞭子,刑柱倒了,那豈不成了笑話?」
小將罵完後,又笑嘻嘻地道:「既是笑話,那責罰得加倍,本來十鞭子,加罰成了二十鞭。你們可知什麼是皮開肉綻?這一鞭子下去,皮開如口子,紅肉往外翻,碎肉血沫飛濺。二十鞭子下去,肉屑都得飛掉幾兩。」
一眾紈絝子聽得面如土色,大悔當初為何想不開要入鹿鳴衛,早知會落樓將軍手裡,在街頭要飯也不要這白拿的俸祿。
跟姬明笙一道來的李桓林更是嚇得不輕,只恨自己太過高胖肥壯,藏也無處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