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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士「哎呀」一聲站起來,從懷裡掏出手帕,殷勤地遞過去:「快擦擦。」
蘇鶴亭沒要,他從兜裡摸出個手帕,擦著褲子上的水。
隱士看到手帕大驚:「你受傷了?」
蘇鶴亭擦一半看到血跡,才想起這手帕也是謝枕書的。他能感受到來自手帕主人的目光,於是硬著頭皮和隱士對視,半天蹦出一句:「……沒有。」
隱士相當懂事,向蘇鶴亭比了個「ok」的手勢,不再追問。他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繼續跟蘇鶴亭交頭接耳:「你看完啦?」
蘇鶴亭點了下頭。
隱士問:「你認出那雙腿是誰的了嗎?」
蘇鶴亭說:「泰坦。」
那是泰坦的腿。
上次比賽結束時泰坦抽搐倒地,蘇鶴亭看到了。
「沒錯,就是他的!」隱士攥緊手帕,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叫,「你看見了吧,有人把泰坦分屍了。」
蘇鶴亭皺一皺眉:「就因為他打輸了比賽?」
隱士輕輕點頭:「他是直播預測的滿貫王啊,好多人賽前都押他贏。我聽說,」他嚥了下唾沫,「我聽說有大老闆也下注了。」
「大老闆」在黑市是種尊稱,特指在這裡能夠一手遮天的人。通常不是鬥獸場的高層,就是交易場的金主。
反系統生存地一共有三個,每個都有菌類栽培基地,這些給生存地提供食物的菌類栽培基地都屬於大老闆們。刑天明面上是掌控者,實際上也靠大老闆們賞飯。
在生存地,大老闆們的特權是無限的。
蘇鶴亭想到今天沒完沒了的追兵。
「你惹怒了大老闆,」隱士說,「我哪敢直接見你,只好請謝先生幫忙。但我沒想到他們在交易場裡就敢開槍,那麼多人呢。」
在刑天這樣嚴格的武裝管控下,大老闆派出的人都能帶槍,說明他肆無忌憚,殺人對他而言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蘇鶴亭問:「你從哪裡搞到的錄影?」
「佳麗那裡。」
佳麗每晚都在鬥獸場門口賣蘑菇烤串,這是她靠關係買通的生意,其實她是在替黑市無法聚群交流的拼接人傳訊息。
酒吧裡沒空調,空氣又不流通,很是悶熱。隱士擦著額頭上的汗,用袖子給自己扇風。
「你怎麼辦?」他說,「我真怕你走出去就被大老闆的人暗殺。」
還真說不準。
真夠操蛋的。
刑天要他進懲罰區,懲罰區裡有個難搞的檢查員在等他。回到現實,現實裡又有個王八蛋大老闆想弄死他。
「你馬上要打申王了,」隱士沒憋住,快要哭出來了,「申王是真正的滿貫王。」
「什麼意思,」蘇鶴亭說,「申王也是大老闆押的肌肉男?」
隱士用力點頭,彷彿蘇鶴亭已經中彈了。
「我的老闆兒是哪個你曉得嘛,」蝰蛇戴著感應鎖,把腿搭在桌沿,「瓜批和尚。」
和尚平時滿口「阿彌陀佛」,這會兒也被喊得額角青筋凸起。
蝰蛇把桌子踹歪,在房間裡發出響聲。他手指交叉,擱在肚子上,就這樣看著和尚:「你可以關老子好久嘛?」
和尚的耳內通話器響了,他轉過頭,避開了蝰蛇的目光。
「喲,」蝰蛇說,「這就來了噻。」
通話器內的沉默長達幾秒,和尚不禁升起點希望,但很快,他就聽見大姐頭說:「放了他。」
媽的。
和尚的髒話在喉嚨眼裡打滾。
「下次,」他轉回頭,盯著蝰蛇,「下次我們會當場擊斃你。」
蝰蛇放下腳,把手臂擱在桌面上。他臉逼近,忽地咧嘴一笑,回答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