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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在同他的拉扯間漸漸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他將藥丸遞給了李芙,同時欺身上前。蕭令明的武功都是他一手調教,此刻天子動了真格,他哪裡是天子的對手,不過三兩招就被天子扯了衣帶,三兩下綁縛住了雙手。
天子拽著蕭令明的手腕,一手拖著他丟到了寬大的龍床上。
蕭令明額角撞在了床角上發出咚一聲悶響,這一下撞得極重,他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就眼前一黑軟了下去。
在眼前的一片灰暗朦朧間,他感覺到天子那一雙教他執筆,教他弓馬的手生生捏開了他的齒關。下一刻,一顆略帶腥甜的藥丸被生生塞進了口腔,而後武帝在他舌尖要將藥丸頂出前,眼疾手快地一合蕭令明的下頜,逼他嚥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天子才迤迤從他身上起來,又鬆了他手腕上的衣帶。
蕭令明得了自由就一把推開武帝,狼狽至極地爬起身扶著床沿乾嘔,卻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他的眼睛因為劇烈的嗆咳乾嘔和額角突突的疼痛而附上了一層朦朧水霧,可又勉力睜著眼不讓淚水落下來。
——天子自小就是這樣教導他的,天子教他男兒立於天地間,寧流血不可流淚。
蕭令明在淚花朦朧間看著站在床畔似乎在打量他的天子,他的嗓音還有些喑啞,「……為什麼。」
武帝卻以一種與方才的粗暴強硬截然不同地溫柔態度將他攬進了懷裡,他的手撫在蕭令明散亂的發上,沉聲道:「明兒可以哭了。明兒往後都可以哭,可以軟弱,明兒往後都不必自立,朕會在後宮裡護著你一輩子。」
灼灼的熱量從蕭令明的肺腑一寸寸燒了上來,蕭令明的淚水浸透了武帝的衣襟,冰冷冷地貼在他的臉上,他直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雖都說當今好兵戈武功,為人寡恩刻薄。可對蕭令明而言,哪怕是天子屠盡蕭氏滿門,將他與姐姐幽禁在臨春行宮的那一段時日,天子對他都是從未變過的優容。
蕭令明被桎梏在天子的懷抱中,鹹涼的淚水順著濡濕衣襟和他臉頰的縫隙滑進了他的口中。他動彈不得,只是喃喃問著天子,他不解為什麼如父如師般將他一手帶大的君父緣何一夜間就變了面孔。
「宋聿,為什麼……」
第16章
蕭令明埋在聖人袞服裡的聲音隨著藥效的發作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逐漸變了調。
他哭得昏昏沉沉,全然不覺自己炙熱的喘息撲在天子的胸膛。直到天子略微推開了他,驟然失了袞服冰冷觸感的蕭令明愣了一下,又掙扎著向前撲去,卻被天子抓著頭髮向後一拽。
頭皮上傳來的疼痛叫蕭令明神思略微清醒了一刻,他睜了眼有些茫然地看著武帝。
蕭令明發上的金冠早已在方才的糾纏間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武帝看他此刻髮絲披散,滿臉欲色,那頭黑髮一部分纏在身上,一部分被淚水黏在臉上,一眼過去當真是活脫脫一副男女莫辨的好容色。
武帝又不由得想到其實哪怕是十餘年前正當年的蕭令儀也沒有這樣的顏色,她本就不是以姿容見長的女人。
蕭令明長在武帝的身邊,有他獨一份的看重,天子沒有發話,宮裡自無人敢教他人事。此刻這樣烈性的藥一劑灌了下去,他被情慾煎熬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只下意識地朝天子冰冷的袞服上貼,但他很快被天子用力抓著頭髮狠狠按在了龍床上。
武帝一手撐在他的臉側,似乎箭在弦上反而猶豫不決了起來。
這若是個女孩,或者說是別的什麼人,他自然不會如此。
可這是蕭令明,是他看著出生,瞧著長大,到了七歲之後就被他獨獨養在身邊,事事親力親為,一手養大的孩子。
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