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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葉長雲坐在榻上,一邊為自己的兒子煦兒親手縫製著小衣,一邊輕輕淡淡地對自己的弟弟這麼說。「潛,你也看到了,她早已再嫁,如今連兒子都生了。」
葉潛沉默不語,堅毅的面上無任何表情。
葉長雲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覺得牙疼。他這番神情,倒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她氣得把縫了一半的小衣扔在一旁:「潛,你眼看著也十八歲了,該是考慮自己終身的時候了。」
葉潛淡掃自己姐姐一眼,依然是不言不語。
葉長雲冷笑一聲:「潛,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些在皇上面前說的那番冠冕之言,你的心思我還是知道的。可是你也要明白你和她之間的差距。雖說如今你已不再為奴,咱們葉家也陡然興起,可是說到底,她貴為公主呢。別說人家至少必須王侯才能相配了,便是人家那剛剛出生的襁褓小娃兒,還不是已經貴為靖安侯。你呢?你如今不過是小小的輕車將軍罷了,怎能相配?」
葉潛緊抿的唇一動都不動。
葉長雲望著自己的弟弟道:「潛,你還是聽話吧。」
葉潛沒有一絲情緒地開口:「姐,你何必為難於我。」
葉長雲聞言噎聲,良久嘆息:「罷了,你這分明是為難我。」
晚間,葉潛回到家中,卻驚見被大哥奉養在府中的母親正在廳中等候。
昔日粗糙低賤的洗衣婦人,如今已是滿頭珠翠渾身綾羅,身邊還有數名侍女攙扶,而昔日平西侯府患難的侍女素衣也陪伴在她左右。此時她坐在那裡,嘆息不已地教訓兒子:「昔日你我低賤,你低頭侍奉公主,我可曾說你什麼?這人哪,既是身為人下,便要有做下奴的本分!可是如今呢,你早已不是昔日那個供人差遣的馬夫,那又何必去做馬夫該做的事呢?你低頭為她修車轅,好,那是你一朝得勢依然不忘本分,世人會誇你感念舊主恩德,那沒什麼;可是如今你對公主念念不忘,以至於要耽誤自己終身大事,偏偏這公主早已再嫁生子,你如今這個念想,若是為他人知道,卻是不忠不孝,也是不仁不義了。」
葉夫人雖並無見識,可是在平西侯府中日子久了,也是能說得些大道理的,如今這麼一番話說起來,在情在理,說得葉潛低頭不能言語。
葉夫人見小兒子這般蕭瑟模樣,也是心疼,嘆了口氣道:「潛,不要放任自己的倔性子了,還是找個好人家的小姐,趕緊娶妻,讓我也再抱個孫子,這才是要緊的。」
葉潛喉中哽咽,上前跪在母親膝下,卻是依然不言語。
一旁的素衣見狀,眸中一黯,低頭咬了咬唇。
葉夫人閉上飽經滄桑的雙眼,搖了搖頭,再次嘆了口氣:「潛啊,你還是聽你阿姐的吧!」
第50章 朝陽公主做媒(一)
儘管淮安候親臨淮安主持大局,可是淮安的鼠疫依然造成了淮安大災,死者無數,浮屍暴骨處處有,一時之間淮安境內哀鳴不絕,慘不忍睹。從淮安傳來的訊息稱,因為瘟疫而死的災民幾乎堆成小山,堵塞要道,於是各地衙門進行焚燒清理,煙霧幾日不散。瘟疫之後便是饑荒,那些僥倖躲過瘟疫的,窮困潦倒,鬻妻賣子,在在有之。當今天子看著這一個個的文書快報,心痛拍案,都是大炎朝的子民,卻遭逢如此大災,當下宣召賑災欽差詢問究竟,誰知一問之下方知,糧食根本沒運到淮安便被混亂中佔山為王的流民草寇所搶,而派去的欽差大使已經染了鼠疫身亡。
天子震怒,再派使者帶兵前往,務必一要鎮住局面二要解救災民於水火,可是派誰呢?環視文武諸臣,竟然個個退縮,竟無一人敢上前,更無人敢舉薦他人。送死的事,誰敢去呢。
此時葉潛卻一步上前,單膝跪地,請命道:「皇上,末將願意前往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