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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即解釋,生怕引起自己的誤會。
「我不是要離開你的意思,你知道我公司的核心產業仍然是在國內,所以為了我的事業我也不得不選擇在這個節骨點上回去。」
「國內的市場競爭非常激烈,經不起等待,搶佔市場這件事比我想像的急迫。」
「我本來想等你研三畢業一起走的。」
錢絮假裝不在意地輕飄飄說了句,「沒關係。」
她今晚的不舒服到達了極致。
也終於明白今晚那種強烈的不安確切來自何處了。
如果他真的要走,為什麼又要說原本是等著自己這種三歲小孩聽了都未必信的假話,沈祈這麼聰明,他精通的語言、程式碼以及商業習慣這麼多,他難道就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演很拙劣嗎?
錢絮也終於看見沈棲月那藝術化的表情來源於何處了。
原來是從沈祈的身上一脈相承的。
可他依舊不滿足從自己口中得出的答案,沈祈非要走到她的身後,低頭在她耳垂承諾,「等你回國,我會給你辦一場頂級奢華的婚禮。」
她應該心懷感激嗎?
因為她這三年來的付出最終是得到了一個所謂的結果,而這個男人正式地給了一個像樣的允諾。
她明白她此時應該說的話,臉上準確地展露著全是依賴而又仰仗他的笑意,至少,這能證明,沈祈並不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錢絮猛然回身,見他的黑眸格外深邃,就好像用最莊重深刻的語句說著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話。
可是,這道虛晃的身影又出現了。
此時,這又不僅僅是道虛晃的陰影,顏色變得愈發濃鬱而現實,這些流動的人物畫面幾近立體,真實地切近她心中的沈祈,臉上得到一切又將其視為虛無的麻木與許多年前如出一轍,也與未來的他不謀而合。
影像越來越長,具體到未來某年某天的細節。
沈祈在影像中亦是求婚,只不過比起對自己的泛泛而談,他為那個女人特意準備了戒指,又或者說,那枚戒指原本就是屬於程雙意的。
多年前,程雙意為了奔赴屬於她自己的人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拋棄了他和他們的孩子,而在臨走時分脫下了這枚戒指。
沈祈將其收好,為的不就是某一天重新戴到程雙意手上。
錢絮快瘋了——
因為此刻站在開放式廚房裡的沈祈的表情遊刃有餘,的確不像是一個正在求婚者的表情,他彷彿操控著和自己有關的一切。
其中包括他們的關係。
但在折射的畫面裡,他面對程雙意時偶爾流露的緊張、不確信才像是正常男女關係下,費盡心思的男人正式求婚的模樣。
他原來不是沒有忐忑,而是他的忐忑不安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程雙意。
這麼些年,沈祈曾無數次和她講過程雙意的事,大抵是關於她如何忘恩負義、見利忘義,老實說,沈祈很少會記恨這樣一個人。
哪怕是創業中途背叛他的小夥伴,他依然能夠做到冷靜自若,平常心看待。
但沈祈怕哪怕一刻也沒有忘記過,那時候他們在美國留學,他父親在國內的產業悉數凋敝,程雙意看他的臉色便與往常不同了。
尤其是從沈祈的第一張信用卡不能刷開始,她已經在預謀她的離開了。
說是什麼在國內有個婚約,不得不提前回國,至於孩子的事,她也希望一併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權當是送給他的禮物。
沈祈每當回想起這段被玩弄的感情的時候,他眼底瘋狂的紅意就從未消散過。
錢絮早該想到的,強烈的恨根植於熱烈的愛,因愛故生恨,她恨自己不明白沈祈的感情更早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