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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回到程家那裡,江城簡直處處都是天堂了,他們兄妹倆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及俄亥俄的生活,不是因為之前的回憶依然在他們心中無足輕重,而是一旦陷入回憶當中,哪怕歷經短暫的對比,他們都無法直視現在的生活。
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母親像是一個炸藥包,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她的脾氣像是永遠也控制不了,總在發洩的邊緣或者直接在一場宣洩當中,而每一次受難者的名單裡,不止有最初在家裡見到的那群傭人,還有他們倆。
儘管他們嘴上仍然不說,但他們臉上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們。
沈棲月開始懊悔不已,沒來得及戴手套,她的雙手在臘月天裡凍得通紅,這個艱難的冬天以往似乎一會會就過去了,而這一回卻比以往都要更漫長:「都怪我對不對,如果不是我這麼急切地想要尋找自己的媽媽,是不是錢絮就不會離我們那麼遠了?」
或許是,亦或是不是。
但他們兄妹也都明白這個答案已然不重要了。
所以,誠然自私如沈棲年,也沒有抓著妹妹的過錯不放,而是兩人商量著接下來怎麼生活下去的對策。
沈棲年冷靜地提議:「我想我們應該回到爸爸那裡。」
沈棲月卻在這件事上不敢苟同,她一面幻想著回到錢絮的身邊去,自然對回爸爸的家沒有那麼熱忱:「你瘋了,爸爸根本就是不歡迎我們,不然又怎麼可能把我們趕出來?」
沈棲年卻如數分析其他們的近況來:「可他到底使我們的爸爸,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我們,我們也是完全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小孩子,我覺得爸爸應該會接納我們。」
沈棲月沒有在回不回父親那頭的話題上多做停留,她已經即將走不下去了,一路小聲地抱怨道:「哥哥,我的腿好酸哦。」
以往這個時候,如果錢絮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估計在看出她精疲力竭的時候,就已然不可能熟視無睹了。
沈棲年掃了妹妹一眼,腳步卻更快了:「你再忍忍吧。」
「我們可不可以去找她?」這是沈棲月第一次在提及錢絮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怨氣重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於麻木的祈求。
小姑娘並非一夜之間喪失了她全部的自尊心,很顯然,在母親或是自己親爸沈祈那裡,她絕不相信自己還有可能會得到這麼好的對待。
「我們還是算了吧,」沈棲年比起胡攪蠻纏的妹妹,自認為他更擅長冷靜思考和分析些,他直面妹妹不現實的請求,不得不扎心地提醒自己道,「她都已經說不想和我來往了。」
沈棲月依然有所指望,她瞬間步子也邁得更大些。
「可萬一……錢絮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生氣呢,說不定等她這陣子氣過了,也就不和我們這群小孩子計較了。」
說話期間,她第一次看見因為沒有戴圍巾和口罩自己撥出來的熱氣,臉凍得更僵了。
沈棲年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
乾枯的梧桐樹下,兩個孩子結伴而行,可是誰的外套也沒有穿得正式體面,裡面的開衫穿在了外面,而本該穿在最外面的高領針織衫卻穿在了裡面;總之,兩個小孩搭配在身上的那套衣服就是一整個災難。
穿著凌亂的小孩也完全看不出他們生活過的優渥環境,因為對於被拐賣的警覺,兩個也沒有四處流竄,好在不遠處他倆看見了熟悉的地標;沈棲月也順利聽從了沈棲年的安排,兩人相伴走進了一家肯德基,他們看著那些貧窮的孩子此時在公用的滑梯上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