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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尖銳的叫喊,叫兩步之外的小丫頭都被嚇住。
彷彿只是瞬息之間,自家姑娘要毀了別人的面容,結果偏傷了自己。再看那本該哀婉求饒之人,此刻正雙手搭在身前,極是悠閒地坐著。
「你……」丫頭呆愣了會兒,到底是趕在蘇蘇之前,不可思議道,「你的手?」
楚驚春鬆了鬆手腕,指腹撫過麻繩勒過的紅痕,卻又沒幾分放在心上。
只淡聲道:「綁得太鬆了,下次記得綁緊些。」
丫頭愈是瞠目結舌,下次?哪還有什麼下次?
蘇蘇尖叫了好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她叫人劃傷了臉?劃傷了臉!!
「輕白!」
蘇蘇捂著臉,只覺有粘稠的東西順著指縫不停地往下淌。她蹬著眼看著楚驚春,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了。
這端,楚驚春已是彎下腰,將綁在腳踝處的麻繩鬆開,於蘇蘇滿眼的驚愕裡緩緩站起身。
「你你你!」
蘇蘇手中髮簪早落了地,伸手直直地指向楚驚春。將要抵著楚驚春的面頰時,忽的叫人將手腕握住。
「有什麼話就說,方才不是很多話。」楚驚春瞥她一眼,隨即將她的手甩向一側。
蘇蘇不妨楚驚春這樣大的力氣,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事情來的太快,太不可預料,蘇蘇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她滿腦子都是她的臉毀了,毀了!
眼見楚驚春自顧自向外走去,蘇蘇氣得跺腳,猛地吼道:「把她給我摁住,殺了她!」
此刻,非血濺當場不能解恨。
這間柴房裡,蘇蘇除了貼身的丫頭,本還安排了兩個小廝。這時聽著蘇蘇發話,腳下卻是遲疑了。
原本,樓里人人皆知,這位輕白姑娘不過是新出頭的姑娘,根基不穩,還是多看些蘇蘇姑娘的臉色要緊。今夜之事,兩個小廝本也以為不過是將輕白姑娘弄來,叫蘇蘇姑娘出口氣。哪料想,竟成了眼下這般模樣。
見兩人踟躕,蘇蘇愈是吼道:「還不快去!」
兩人相視一眼,仍是拿不定主意。這間破落的柴房裡,眼瞧著是蘇蘇姑娘為上,可蘇蘇姑娘已然傷了臉,往後怕是再難接客。他們可不願將輕白姑娘得罪個徹底。
見兩人當真不肯動彈,蘇蘇心底彷彿沒了最後一絲指望,事已至此,連洩恨都不得。
她猛地拔下發上另一根銀簪,整個人無所顧忌地朝楚驚春撲去。既是她毀了容,便叫她以命來賠。
楚驚春將將走至門口,察覺身後之人猛地撲來,身子輕巧避過,叫來人撲了空,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蘇蘇哪肯認了栽,掙扎著起身又要刺向楚驚春,不妨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這是做什麼?」
「掌櫃的……」
蘇蘇似尋著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匍匐著向雲娘而去。她抓著雲孃的衣角,一點一點爬起身,而後雙手緊緊地攥住雲孃的手臂。
蘇蘇嗓音沙啞道:「她簡直是發了瘋,她傷了我的臉。」
雲娘微微俯首,嫌惡地看了眼叫蘇蘇弄髒的衣袖,再看楚驚春站在一側,清清白白,雲淡風輕。
「大半夜的做什麼?」雲娘拿帕子扒開蘇蘇的手,厲聲道。
隨後轉向楚驚春,面色溫和些,聲音聽來卻是更冷。
「輕白,你來說。」雲娘慣是不愛聽楚驚春說話,眼下見蘇蘇已有些瘋癲形態,怕也說不出什麼來。
楚驚春道:「蘇蘇姑娘要劃了我的臉,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話聽著,與她來的頭一夜,張老爺身死之時,她也是這般。「他欲強行為之,我不甚殺了他。」總是清清冷冷,彷彿她自個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