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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淨嘆氣道:「是啊,昨日應當堅持剖開的。定是兇手知曉我們要剖屍,怕查出真正的死因,因此敗露,這才連夜偷屍。」
沈青黛低頭沉默,她總覺得有些不對。
兇手殺人於無形,本來可以好好隱藏,就算他們查出死因,順藤摸瓜也需要些時日,且並不一定能揪出他。可他費盡心機盜走屍體,做得越多,暴露得就越多,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沈青黛說出自己的疑慮,趙令詢沉思片刻,覺得她想的不是沒有道理。
施淨想了想:「或許,屍體上有什麼很明顯的指向,只要我們剖屍,他就會暴露。」
沈青黛抬起頭對施淨刮目相看,第一次覺得他說的這麼有道理。
趙令詢點點頭:「或許是這樣。不過屍體已經丟失,再要尋回恐要費些時日,目前還是先梳理好杜家的關係,找到有嫌疑之人,才能事半功倍。你們看,先叫誰進來?」
他雖是詢問兩人,目光卻只盯著沈青黛。
沈青黛毫不遲疑:「戴舒錦。」
戴舒錦容貌極美,此時她一身素服,不施粉黛,更襯得容顏清麗。她眼神清冷,猶如墜入古井的梨花,整個人冷到了骨子裡。
自她進門,臉上表情自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趙令詢問道:「杜二公子身故前一晚,戴小姐您在何處,有未出門?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當晚我一直在自己屋內,丫頭可以作證。」戴舒錦微微抬眸:「這個家後宅全由表嫂做主,表嫂規矩多,入夜之後,我可不敢隨意走動。」
她話中有話,多是表達不滿之意。
沈青黛微微蹙眉,她明明只是客居在此,卻毫無寄人籬下的感覺,言語之間還頗有些傲慢。
她到底有何依仗?難道僅僅因為她能自由出入畫室,深得夢柳公子信賴?
「你覺得杜二公子,是個怎麼樣的人?」
戴舒錦抬眸望向沈青黛,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迷茫,隨即緩緩移開視線。
她垂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重複著沈青黛的話:「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突然,她猛地抬頭,燦然一笑:「他是個偽君子。」
她方才的表情,明明有些眷戀,為何轉瞬就變了模樣。
「你們一定很奇怪,我只是表小姐,為何能在這裡趾高氣揚,是不是?」她突然止住了笑,沒有繼續回答,而是轉換了話題:「那是因為,他杜家前幾年那些吃穿用度,靠的都是我們戴家。」
沈青黛微怔,難道當初杜家接他們姐弟入府,名義上是救濟,實際上卻是佔了他們財產?
「我戴家人丁單薄,祖父膝下只有父親同姑姑。五年前,我父母先後離世,當時幼弟年僅十歲,我也才十四。我家田產商鋪全仰仗姑丈打理,一年後姑丈也因病離世。大表哥不擅經營,自家鋪子都照顧不來,便把我們戴家的鋪子交給二表哥打理。」
說到此處,戴舒錦眼底泛紅:「二表哥,他借著打理我家鋪子的名頭,頻頻挪用我們帳上的收入,用以支撐杜家越來越大的窟窿。還有,那些年,他痴迷作畫,四處遊走,到處拜師,所花費的皆是我戴家費用。僅僅一年,他便把我家錢財揮霍殆盡,鋪子也全關了。」
「揮霍完戴家的家財,他便消失了。他是走得倒是無牽無掛,可他之前欠給下人們的工錢,卻忘得乾乾淨淨。他們找不到二表哥,於是憤怒地衝到我家,見東西就搬,搬不動就砸。鈞兒哭著去攔,可他哪裡敵得過那些粗人,他們把鈞兒推倒在地上,正好有人去搬一座石雕,推搡之間,石雕墜落,正砸在鈞兒腿上……」
戴舒錦閉上眼,有淚從她眼中流出。
一個十來歲孩子,被石塊生生砸在腿上,沈青黛一個外人聽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