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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雲國是她的故土,是她的家,如今她已一無所有,她只想回家,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而這件事只取決於趙素一人。當初他身為王子並無大勢,驅逐扶歡的方式僅能依靠手下親兵,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已是儲君,不日便會登上王位,他若不鬆口,扶歡這輩子都無法光明正大地回到昭雲國。我知道,趙素只是憋著一口氣在心口難消,他從未想要扶歡的性命,他雖怪她背叛,卻也在不動聲色地給了她活路。這麼多年過去,只要他松一鬆口,扶歡就可以回來。但他始終不肯給扶歡這個機會,那便由我來迫他鬆了這個口!」
趙臨鳶默默看著杜卿恆,聽著他長長久久的訴說,訴說著他的心思,訴說著他的計劃,訴說著他是如何殫精竭慮、處心積慮,去為他深愛的姑娘謀一條可能的出路……
從前的從前,他教她要獨善其身、不染塵埃,可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而讓自己置身泥沼,沾染一身的狼狽與汙穢。
他為了這個女人,不惜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他為了這個女人,甚至連她趙臨鳶也算計了進去;僅僅是為了扶歡一人,他便傾盡了所有,賭上了半生的安穩。
趙臨鳶很心疼他,因為她知道,扶歡根本不愛他啊。
「卿恆哥哥……」
她輕聲喚他,卻知已經再難將他喚醒了,最終只好問一句:「值得嗎?」
杜卿恆緩緩將趙臨鳶抱入懷中,任由她眸中的熱淚沾濕了自己肩上的衣袍,他對她說:「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是啊,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趙臨鳶緩緩鬆開杜卿恆的懷抱,深深嘆了一口氣,開啟窗臺,目光飄向遙遠的天際,看見雁過長空,看見行雲流水,她看著出神了好一會兒,心中無限空茫。
她沒有回首再看身後人,她的目光始終落在茫茫的天地間,她對他說:」「卿恆哥哥,我成全你,但有一件事,也希望你能成全我。」
在她身後,杜卿恆堅定道:「鳶鳶,你說,不論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我能為你去做的事,我都會答應你。」
趙臨鳶淡淡地笑了笑,「你也曾信誓旦旦地答應我,會為了我而惜命,會為了我好好地活著,會為了我不再為任何人以身犯險……你答應的事總是那麼美好,可卻終究沒有做到。」
杜卿恆垂下了眸。
趙臨鳶回過身,輕聲道:「但這些都過去了,我不怪你。」
杜卿恆看著她,眼波流轉,「鳶鳶……這次不會了。」
「好啊,我便再相信你一次。」趙臨鳶收回了溫柔的笑,認真與他道:「我要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必須保全趙雲的一條命,我知他決定之事沒有可扭轉的餘地,也知此舉若敗,於他而言,餘生與死無異,但我還想再努力一次,我想讓他知道,除了王位,這世間還有很多值得他去珍視的事,我想讓他好好活著。」
杜卿恆的心有些許觸動。
他忽然明白了,當初的趙臨鳶為何會從褚瑟的手中留下褚離歌。
原來,她也希望他能放下帝位、放下扶歡,擁抱值得他珍視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趙臨鳶聽到杜卿恆對她的再一次承諾:「鳶鳶,我答應你,這一次,我一定做到。」
第86章 86卿讓酒:我是皇后,不是王妃。
是夜,昭雲國的都城上空被黑雲籠罩。
王上病重,王族與大臣齊聚垂雲殿,大家心中都有大概的猜想,卻無能為力,能拖一刻是一刻。
隔著簾帳,眾人在殿外守候,內殿中,眼見王上趙其宗的面色越來越蒼白,內侍雙眼通紅,哽咽不止:「王上,您再堅持堅持,醫師定會調成新的良方!」
龍床上的趙其宗虛弱一嘆,生死都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