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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睜開雙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明明她從小在南疆落月城長大,怎麼會夢到北疆的寒天?果然還是《涼州詞》唱多了。
彎彎明月掛九州,樓裡歌舞已歇,夜幕靜謐,她嘆了一口氣,看著窗邊擺著的一柄竹笛,不禁想起了那人的笛聲,她彷彿能在那笛聲裡尋到落月城的模樣,她起身下榻,拿起笛子來到院子裡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依舊是那曲《折柳》。
之後的幾日,孟瑤華老老實實吃藥,其實她的嗓子早就好了,但她依舊選擇裝作還略帶沙啞的樣子,故意與她以前的聲音區別開來,聽著大抵不像阿妧了即可,她揚眉笑著對辛勵說:「這樣就好,我很滿意,多謝金公子請來的神醫妙手回春了。」
她講話的聲音較之前低啞了幾分,在辛勵聽來卻異常刺耳。
但是她笑起來又很開心,不像為聲音苦惱的樣子,大抵她覺得終於可以擺脫他了吧,辛勵勾了勾唇角,轉身走了,她滿意就好。
是夜,上陽宮內,辛勵手裡拎著這世間最極品的九醞春,噸噸噸的往喉嚨裡猛灌,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屬於他的那朵花永遠凋零了,再不會盛開。
如果……當初,他能死在奇毒之下,倒也不必像如今這樣柔腸寸斷,而後他又唾棄自己的懦弱,阿妧用命換來他的命,不是讓他自暴自棄的。
九醞春被他喝了一壇又一壇,到後來他不是睡著的,而是醉死過去的。
次日醒來,辛勵頭疼欲裂,早朝也翹了。
十六眼巴巴的守在他身邊,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撒手人寰了。
辛勵喝完藥之後,靠在御榻上醒神,半晌後他出聲問道:「怎麼不在夫子那裡聽講?」
十六悶聲悶氣道:「皇兄病了。」
辛勵略微點了點頭道:「是朕病了,不是你病了,去讀書吧,莫要在這裡消磨。」
十六倔強的說道:「嬪妃你不要,盛福你不要,十六你也不要,皇兄,你到底想要什麼?!」
辛勵:「……」
十六抬眸認真的問道:「皇兄,你是不是喜歡沈娘子?」
第17章
皇兄,你是不是喜歡沈娘子?
面對十六的疑問,辛勵剎那愣住,臉色頓變,他重重的咳了兩聲回道:「你每日竟是在琢磨這些風月之事嗎?成何體統!」
辛勵的悶咳聲不停地敲擊在十六心上,十六眼圈紅通通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讀書去吧,朕沒事。」良久之後,辛勵靠在御榻邊擺了擺手,低聲說道。
十六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的走了。
辛勵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十六離開上陽宮後並沒有去夫子那裡聽講,而且換了身衣裳徑直出宮去了歇芳樓。
雖然皇兄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他看得出來,皇兄對那歇芳樓的教習娘子很是不一般,或者可以說是他想要皇兄從失去摯愛的陰霾中走出來,面對新的生活。
可是,皇兄昨夜從宮外回來後,一直在殢酒消愁,想必是在教習娘子那裡碰壁了。皇兄是個悶葫蘆,他不想說的事情別人一個字也別想從他嘴裡問出來,所以自己只好出宮去歇芳樓走一趟,探探情況。
孟瑤華在臺上唱曲兒,被天字二號雅間的貴客連續打賞了三次,且賞金數目十分不俗,她有些訝異,嚇她一跳,還以為是那人來了。
一看打賞是出自二號雅間,她提著的心又放了下來,那人向來只要天字一號,不是他就行。
不過,她還是需要去二號雅間唱三首小曲兒。
當她推門一看,卻是驚了。
「教習娘子,我哥病了。」那少年端坐在雅座上,舉止之間貴氣天成,雖然他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