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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背苞米的一青年嘆了口氣道:「前不久來的知青逞能,跟著我們跑了幾趟,剛上來,就頭暈眼花地倒下了。」
「中暑了。」
薛老三道。
青年點頭,一邊背上竹簍,一邊嗷:「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個了。」
「另外兩個是哪邊的?」
林素蘭好奇追問。
「一個是麥田那邊倒了,一個是曬壩那邊倒的,不過這個是因為有了身孕,她婆婆不知道,想著她只需要看著苞米翻曬,就給她吃清湯寡水的東西,沒扛住,就暈了。」
「誰啊?」
「李老大家的。」
林素蘭動作一頓,那不就是李大嫂?
自打李秀蘭嫁出去後,那家裡的活兒基本就落在李大嫂身上,一家子的衣服,一家子的飯菜,還有砍柴啊等等,都是她幹。
李父倒是想讓胡大壯回去幫忙幹比較重的活兒,可胡大壯不願意,李秀蘭更是跑到李奶奶和李母墳前哭訴,於是李父就不敢再找他們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已經掰了一塊地,準備去下一個地方時,薛老三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歇一會兒吧。」
「行。」
林素蘭沒拒絕,她就算是習武之人,可又不是鐵打的。
旁邊有一片樹林,這邊歇息的人也不少,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林素蘭這三個月長高了不少,還是瘦,因為天天幹活曬得也有些黑,但人模樣卻越來越俏。
不過幹活兒的人哪有不黑的?都差不多,勝在俊就是了。
林素蘭把腰間的竹筒開啟,咕咚咕咚喝完裡面的水,她剛放下,就聽見前面不遠的人在說林遠鋒他們被放出來的事。
這幾個月,林遠鋒三人每隔幾天就會被拉到街上,林素蘭去肉聯廠買肉的時候遇見過一次。
三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但林遠鋒和祝憶男身上的身上卻比馮春來身上的嚴重。
原來是因為裡面監管他們的人,覺得馮春來這個姦夫都敢於承擔自己做錯的事,可一個祝憶男死活不認帳,一個林遠鋒堅持相信祝憶男是清白的。
在他們看來,前者是死鴨子嘴硬,後者是膽小怕事,沒有一點血性,做什麼男人?
所以時不時就給他們一頓。
而馮春來,除了餓瘦了點,啥事兒沒有。
在聽見他們說林遠鋒夫婦目前住在祝家後,薛老三側頭輕聲問道,「準備怎麼做?」
林素蘭嚴肅著一張小黑臉:「你知道我一直是良民。」
薛老三:「……我說你是奸佞了嗎?」
「喲,你還知道奸佞呢?」
「我好歹念完了初中,」薛老三被氣著了。
因為家裡窮,後面就沒去了。
本來他這個學歷在這個年代還算行,不說別的,教小學當老師完全夠的,但那時候知青多,根本沒位子給薛老三,加上薛老三自認不是教書育人的料,就回來幹農活了。
說完,薛老三又盯著她問:「我記得你小學只念到二年級,你怎麼知道奸佞的?」
「我聰明,」林素蘭厚著臉皮道。
薛老三嗤笑一聲,「那聰明如你,你覺得他們會回來求你們嗎?」
「會,」林素蘭點頭,「在家的日子多安逸啊,外面三個月苦得他們不能再苦了,祝家吧……應該不會留他們太久,但也不一定。」
林素蘭摸著下巴想了想,「明天咱們這片苞米就收完了吧?稻米還差些時候。」
「可能還要半個月才能收。」
薛老三點頭。
見她沒說話,又叮囑一句,「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千萬別再心軟了。」
「我知